第15段(1 / 2)

解悶的,麼鳳便猜到端木笙真要回恒堂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自穿戴好一身當初穿進洗月樓的暗刻龍鳳呈祥銀白袍,纏上他雨過天青抹額,麼鳳笑盈盈的拉著端木笙的手說著。

「現在出發?」

端木笙看著他穿戴一身整齊,那興衝衝的樣子實在叫人不舍讓他失望,猶豫片刻,忙哄著說:「給我半天時間吧,要出遠門也應該準備一下,讓我回恒堂交待一些事。」

半天時間?誰知道半天內會發生什麽事?如果端木笙跟爹杠上了,無論誰輸誰贏,都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麼鳳甩頭:「算了,你去幹你的正經事,我自己出門。」說著便摸索著要出門。

「別惱啊!」端木笙忙一把拉扯住他,「你又看不見,這麽闖出去,多危險?」

「還掛記著我這瞎子呢!明知道我急著要治眼,你還管什麽幫內不幫內的事?要把鹽運看的比我重,那就盡管去吧!」

「怎麽鬧起來了?」

摟住他纖弱的肩頭,耐著性子哄:「就半天功夫,我讓人給你找彈唱的來,你還沒聽過正宗的蘇州彈唱不是?」

「我隻要聽你唱。笙哥,你不要去什麽恒堂了,好不好?」

「這事不尋常啊,白老虎親自尋上門來要求談判,我非去一趟不可。」

「不要去。」

「麼麼,你乖點嘛。」

「你拿出那條鐵鍊鎖我吧。」

「幹什麽?」

「你不鎖緊我,回來就看不到我了。」

「麼鳳!」端木笙大驚失色,抬高了點嗓門,「幹嘛說這話呢?再這樣我要火了!」

「……」麼鳳隻低著頭,窩在他胸膛上,雙手安安靜靜的扯著他袖角,一付委屈到了極點,卻咬緊牙關乖乖忍耐的好孩子樣。

「到底是怎麽了?」端木笙看他這般可憐,心都軟成一灘水了。

麼鳳聲音細的像蚊子叫,「就要你隻當我一個人的笙哥,這樣你都不肯?」

那細致委屈的聲音鑽入端木笙耳裏,鑽進他心裏,鑽的他五丈髒六腑頓開,全身上下九萬九千個毛孔都酥了,鑽的他眼眶熱熱的,鼻頭酸酸的,胸口疼疼的,喉嚨澀澀的……

原來這冷麵冷心的小家夥一動起情來,比誰都還要深刻?

「麼麼……」端木笙在他耳邊低喚一聲,「這傻東西,誰讓你有話不直說,非惹的我吼人?」

「吼吧,多吼幾次也就習慣了。」又是一臉乖樣。

端木笙不禁一笑,更緊緊的把他壓在胸膛上,「我說你這別扭性子什麽時候改的了?真叫人舍不得又沒奈何。」

麼鳳默不吭聲,但那冤屈衝了天,端木笙感覺自己就像錯打個了無辜的孩子,那孩子不哭也不鬧,睜大了眼乖乖忍著不應該承受的疼痛,連眼淚都滾在眼眶裏倔著不肯流。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大聲的。乖麼麼,那…..讓我上樓取劍,我們現在就走。」

麼鳳終於笑了,掂著足尖,往端木笙臉頰上輕輕啄吻一下。

臉膩香薰似有情,人間何物比輕盈。

端木笙終是揣著麼鳳的手,上了船,撇下了他所謂的『不重要的生死大事』。

那神仙眷侶上了船,逆走金沙江,直奔大理國,而留在身後的一片紛爭,雙方蠢蠢欲動著,各自整合人手,預備大開殺戒。

若是當日麼鳳回頭去求他爹,或是坦白告訴端木笙,他確實是白震天的兒子,情況會不會因此逆轉?

這話誰都說不定,以白震天的性子,要知道他掌中珍貴的小麼鳳,跟個男人……,二話不說,先拿出他屠龍單刀,帶上他徒子徒孫,殺他端木家片甲不留。

以端木笙的個性,當然依舊疼愛麼鳳,不過從今之後,麼鳳別想離開他視線半步,直到他……血了仇。

一步錯,步步錯,隻是誰也說不清,到底是從哪兒開始錯的,或許,錯的隻是當初兩人不該相遇。

還是先說嚴錦堂吧,嚴家從大理遷居中原,已是數百年前的事,原本家姓為炎,為西山苗族人,而後在某代家長治好皇帝宿疾之後,賜姓為嚴。

嚴家世代行醫,走的不是正宗大法,都是些名家不入眼的秘方,還有使上武學大師鄙視的毒藥,而嚴錦堂,人稱嚴二醫癡,亦有人乾脆叫他嚴呆子,隻要哪裏有疑難雜症,就可以在哪裏找到他。

得知麼鳳因百花冷香丸失明後,他馬上跟端木笙連夜擒蛇熬藥,回家後翻遍祖宗秘訣想找到解毒的方法,端木笙一個飛鴿傳書,要他先治麼鳳那要命的病,倒提醒了他回老家西山去找尋解決之道。

當端木笙扶著麼鳳,在石鼓鎮下船時,隻見個尺八大漢,氣極敗壞的衝過來:「慢死啦!快、快快快,快跟我走。」

端木笙是知道他心裏急著要看麼鳳的病是否能治的好,但麼鳳才耳邊聽著端木笙暖語綿綿:「等治好你的眼,帶你上蝴蝶穀去看冰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