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紜珊剛剛恢複意識便被人淋了一桶涼水。
耳邊響起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都三天了,怎麼還不醒?”
鄭紜珊被淋地渾身冰涼,胸口嗆了不少水,眼睛也被淋得睜不開,她心裏想:哪個神經病,在這發什麼瘋?”
這時又聽見這個中年婦人的滔滔不絕地念叨聲,“沒見過當丫鬟還這麼嬌氣的,不就是在柱子上撞了一下麼?昏了三天,活都沒人幹,再不起來,直接讓小姐扔後麵山上喂狼,你這死丫頭……”
接下來鄭紜珊耳邊傳來水聲和“噗嗤噗嗤”的衣服摩擦的聲音。
隔了好一陣,鄭紜珊才漸漸清醒些,她用力咳了兩聲,將胸腔裏的積水咳了出來,隻覺得額頭一陣疼。
她用力睜開眼,看到身旁一個穿著褐色衣服的中年婦人正坐在一旁,凶神惡煞地看著自己。
“醒了?”中年婦人沒好氣道,“把你身後的衣裳洗了吧。”
鄭紜珊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身旁木盆裏堆積如山的衣服,轉過頭不解地看著她。
“這些都是小姐的。你知道小姐每日換三件衣裳,會客、居家、休憩各一件。你昏了三日,衣裳便堆了三日。”
鄭紜珊心裏默念:還真是瘋子。一醒來就叫洗衣服。這麼多衣服,用洗衣機不好嗎?
不過,自己這是在哪?
這些人又是誰?
鄭紜珊環顧四周,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牆上有道木門,院子裏麵有十來個大水缸,頭頂上是一排一排的竹竿,上麵晾著各色的衣裳和褲襪。
這院子裏有二十來個的女人,年齡不一,從少女到老嫗都有,卻都穿著古裝劇裏的長裳,不是在搓衣板上搓洗衣裳,就是在用木桶打水往衣服上衝水。
再看自己身上,什麼時候穿上了這麼一件月白色的古裝?
鄭紜珊耳邊又想起旁邊中年婦人的罵聲,“怎麼?你還指望有人幫你不成?你是小姐的丫鬟,你不洗誰洗?趕緊的!別磨磨蹭蹭!”
鄭紜珊轉頭看著那一盆花花綠綠的衣服發呆,心想,自己什麼時候找了個洗衣工的兼職?
鄭紜珊手指一動,覺得右手上有東西,她看過去,看到自己的手機。
拿起一看,屏幕已經被淋濕了,好在還有電。屏幕上沒有移動信號顯示,沒有wifi連接,4g也沒有信號,連時間都沒了顯示。
這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會是被拐賣了吧?
鄭紜珊趕緊扶著牆起身,拿著手機跑出這所院子。
她沿著走廊往前跑去,穿過好幾個院子,跑到府宅門口,往右邊的大道跑去。
鄭紜珊隻聽見身後一陣嘈雜,轉頭一看,三五個身強體壯的家丁正在朝她跑來,“抓住她!抓住她!”
鄭紜珊直覺這些人又要將自己捉回去當洗衣工,心頭一緊,趕緊躲在一旁的灌木叢中,不敢出聲。
此時聽到腳步聲漸漸弱下,鄭紜珊微微起身,探出頭往外麵看去。
隻見一個身著玄青色衣袍,頭戴白玉發冠的人正坐在車中,麵色平靜如水地望著自己。
這些家丁此時正俯身立在那人車前。
畢恭畢敬,誠惶誠恐。
鄭紜珊隻覺躲過一劫,鬆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
院中走過一位五十上下,身子略微佝僂,頭發花白之人,行至那位太子殿下身側俯身行了個禮,“殿下,淩大人正在正廳等著與您商議扶勻縣橋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