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花鄰將筷子低到桃煞手中,小臉上憂心忡忡說:“師傅莫傷心,快吃些東西。”桃煞笑笑,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師傅,為何不能娶普通女子呢?”雷花鄰問。
桃煞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說:“小雷莫問了,長大自然便知道了。”
雷花鄰撅嘴說:“徒兒已經長大了!”桃煞低笑,雷花鄰不滿,嘟嚷著嘴,想了想又問:“師傅,聽阿九師姐說,阿七師姐已經入陣五十日了。師傅不擔心麼?”
桃煞回答:“每個人的天劫都不同,有的極痛苦,有的卻及平淡,有的在不知不覺中便渡過了。阿七已經睡了五十日,與五兒的‘貒’剛好相反,阿七的是‘貘’。貒專食人好夢,令人噩夢連連,貘則食人噩夢讓人好夢繾綣。幾日之前我曾入陣,勸阿七放棄。可阿七終究不肯,也就隻能任她去了。唉,那隻貘很是凶猛,連我都被他的抓了一下,昏昏欲睡了一天,噩夢不斷。”
“師傅,可想念五兒姐姐?”
“神仙島上本來就沒什麼小孩,五兒與我算是青梅竹馬,怎會不想。”
“師傅……會娶哪個姐姐?”
“若是五兒還在,為師會娶她;如今,不說也罷。”
“師傅對五兒師姐與我娘親對我爹一樣。”雷花鄰不再吃東西,他有些想家了。
“哦,小雷想家了?也對,當日小雷是誤入本派,自然也會有離開的那天。”桃煞慢慢的說。
雷花鄰不說話算是默認,隻聽“啪”一聲,雷花鄰麵前木質的桌子被劈碎了。桃煞一雙狹長的眼睛如薄刃般刺著雷花鄰,右手攥著虛拳,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木屑零落而下。雷花鄰嚇得立刻站起來,垂著頭不敢呼吸,又惹師傅生氣了,而且氣的還不輕。他從小怕母親,可是卻不像這次,害怕中帶著許多的委屈。他曾想過離開,可是也想到了舍不得離開師傅,所以也隻是想想從未付之行動。雷花鄰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默默無聲的哭著。^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桃煞看到眼神立刻柔和下來,伸手將雷花鄰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雷花鄰因為委屈有些不受用,可是看到師傅那雙溫柔如故的眼睛心也軟下來,就任憑被師傅攬在懷中。可是眼淚卻更加的凶了,雷花鄰索性大哭起來。
桃煞歎氣,說:“五兒死的時候,為師突然明白一件事情,想我逍遙派弟子,也不過是凡身禸體,不過是照著神仙的樣子自描自畫……為師知道小雷是一良材,可人皆有其獨樂之處,何必趟這趟渾水。若是小雷想要回家了,為師會讓你回去。”雷花鄰癟癟嘴抽泣著說:“徒兒想家……可是徒兒……不想離開師傅……”桃煞笑了,用寬大的衣袖把雷花鄰臉上的淚擦了擦然後響亮的親了他一口說:“師傅錯怪你了。小雷莫哭了。日後,那隻青牛就當做小雷的坐騎吧。好不好?”
“好……好……謝謝師傅!”雷花鄰破涕為笑,他又看看地上一片狼藉便起身去收拾。桃煞也看著小小的身影忙來忙去有些發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發這麼大火,若是別逍遙派別的弟子知道了,定會取笑他的。雷花鄰收拾好殘局,桃煞說:“小雷就在師傅這裏休息吧,兩個時辰之後再回去學習。”雷花鄰也覺得困倦,便自覺的爬上了師傅的床,呼呼大睡。桃煞將錦被蓋在愛徒身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桃樹之下,東方圓拙正一臉苦悶的等在那裏。看到桃煞自樹上躍下便走上前說:“公子,圓拙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公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桃煞坐上青牛,與圓拙緩緩走著。
“小雷對公子如何?”
“自然很好。”桃煞這才注意到圓拙今天不同往日,沒有帶著儀表不凡、相貌翩翩的沈荃到處顯擺,便問:“你那招人的徒弟呢?”
圓拙有些尷尬,吞了吞口水道:“沈荃還在修行。”
“沈荃怎麼了?對你不恭?”桃煞垂著腳歪著頭看他。
“咳咳,平日對我很恭敬。”圓拙絞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平日?到底如何?圓拙,自打你是個小沙彌的時候便與我認識了,還有什麼不能講的。”桃煞好笑的看著平日這個不食人間煙火、不問世事的同門。
許是從小在寺廟中長的,有佛法護佑,圓拙比別的弟子更容易入道,而且是以文入道,不懂任何武功卻順利渡劫,也是逍遙派眾人中少有的。圓拙入派之後,便續了頭發,可是依舊像在佛門中那般,平日吃素,不過問是非,不像其他弟子那般沉迷修行,隻會簡單的結陣之法,也僅能抓住道行極低的妖。
“……公子……沈荃待我很好,但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