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國北部規模以上的城市隻有三座,其中作為抵抗冥月妖域的第一道城關,漢陽城責任深重。

近三十幾年來,冥月妖域沒有爆發大規模的妖潮,隻是小規模的騷擾依舊不斷。

生活在北境似乎也是一種幸運,至少不像南方戰火不斷,連飽食都是一種奢求。

漢陽城人囗有三十多萬,在交通不便的北境,吃飯是一個大問題,處理不好的話很容易導致常住人口大量流失。

所幸城主府做了個正確的決定與風府長期合作,每年從風府手中以平價收購大量糧食。風府在城外承包大片土地,雇傭了當地人來種糧食,再運到城裏來賣。

風府是十幾年前才來到漢陽城的,第一任家主是一個精壯的漢子,修為高深,結交廣泛很快便在漢陽城站穩腳根。

可是好景不長,十年後男人病故了,讓十五歲的女兒早早的當家做主。人們都覺得隻憑兩個未成年的女孩和一個老管家是守不住風府的。

但是神奇的是風府在兩年內與城主府達成糧食方麵合作,得到庇護,同時迅速積累財富。在災時,開倉放糧,在城內風評極好。

生活在城外的農民,也依靠著種田的微薄薪水養活一家子的人,其間最怕的就是在穀子成熟時,火猴子來搶劫糧食,不僅糧食會有所損失,而且經常出現傷亡。

對於因為妖獸搶劫糧食而死去的人,風府也會給其家屬一些補償,但是一個家庭失去頂梁柱,不投靠他人的話,憑這點錢活不了幾天。

剛到一個村子收了十幾噸糧食,儲存在空間戒中,現在正駕著馬車往城裏趕。

老車夫抬頭看了眼遠山之間正欲西斜的紅日,扭頭望向車內,說道:“大小姐,走原路今日怕是回不去了,我知道這有條廢棄的官道可以在天黑之前到,您覺得怎麼走?”

風輕然詢問道:“安全嗎?”

老車夫回到:“幾年沒趕過那條道了,具體啥情況俺也不怎了解。”

風輕然在心中權衡了一番說道:“走近路吧,這附近也沒有客棧,在荒野留夜隻會生出更多的變故。”

隻見,馬車行駛的大道兩邊風景突變,從枯萎沒有生機的荒野草地換成一片茂密的樹林。道路從這裏路開始分叉,一條路繞了一個很大的彎,形似一個U字,另一條路則筆直穿過這片樹林。

來自西邊的光線越來越昏暗,老車夫也有了一絲急切,把著韁繩使馬車駛上那條近路。

車內有兩位年輕的姑娘,李雲煙從馬車的窗戶口向外望去,隻見兩邊都是錯雜而又茂密的樹林。有些不放心的說道:“這條路好像是橫穿這片森林啊,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風輕然則更為穩重的說道:“就算有一點危險,憑我們的實力也不用害怕。這裏離城市這麼近,不可能有很危險的東西。”

這時趕馬的老車夫也插嘴說道:“像這種橫穿樹林的道路,大部分的危險都來自山匪,而不是妖獸。但凡有點本事的人,誰會輪落到做山匪呀。大小姐修為不俗,對付幾個小毛賊綽綽有餘。雖然俺現在老了,但也是有點修為傍身的。李姑娘不用太擔心。”

對此,李雲煙隻能弱弱的說了聲:“好吧。”

車內,李雲煙想了一會還是決定開口問道:“小姐,牛村的牛大年死了,您知道嗎?”

風輕然冷漠的回道:“我知道,為此我們給了他的妻子五枚金幣,然後我就見他妻子孩子和村長的兒子生活一起了。”從風輕然的語氣中可以知道她厭惡這種隻能依靠他人才能活命的女性。

李雲煙又說道:“那個牛大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有誰願意跟著他呢?或許是我們給的補償太少了,不夠維持她們的生記。”李雲煙心裏對這母女更多的是同情。

風輕然回道:“可我們隻能給這麼多,我們現在沒有能力給他更多的幫助,更多的補償反而會給她帶來災患。”

李雲煙又說道:“或許我們可以雇傭城裏麵的武者在糧食成熟時來守住糧食。”

風輕然直接否定了李雲煙的這個想法:“這會讓我們的成本增加很多,甚至可能會產生虧損。”

李雲煙當然也明白這方麵的道理,但內心的人道還是讓鼓勵著她說出了這些話,即使什麼也改變不了。

看見李雲煙情緒有些失落沮喪,風輕然語重心長的說道:“早前我也曾這麼想過。但我們隻是的商人,而不是聖人。”

風府在經商之路上做強做大,但其本質還是個商人,沒有足夠強的實力,很多事情做的並不完美,但對於利益至上的商人而言,風府已經是相當的良心了。

李雲煙也隻能老實地應道:“我明白了,小姐。”

她看著眼前這位熟悉又漸漸陌生的大小姐,心裏不是滋味,但又能理解她,畢竟漢陽城群狼的環肆之下,如果你弱小,善良隻會更快的遭殃,能保住風府安然無恙不被其他勢力瓜分,就已經讓她費盡心神了。

李雲煙在心裏對自己說:她並不是變得冷漠了,而是長大了變的更成熟了,不再充滿幻想。

在密林的前方,李鬼趴在地上,用耳朵聽著地麵的傳聲,那邊臥在地上休息的是他的老夥計,一隻黃階末期的荒狼。旁邊還有個熄滅的火堆和一堆細碎零散的骨頭。

聽到了馬蹄聲,李鬼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他娘的!終於來生意。老黃走,該去招待客人了。”

李鬼攀上這比水牛還更強壯的荒狼的後頸,老黃懶散地起身,走進路邊樹叢裏,躲藏了起來,等待獵物就位。

即便是曾經繁榮的官道,幾年沒有過客,原本夯實的地麵也長出了半人高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