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又陪了胤祐一會兒,見他沒有再踢被子的跡象,才勉強放心的走出內室,對福多吩咐道,“夜裏記得多去瞧瞧,別讓你家主子踢了被子,要你家主子一定要記得吃藥,他若是耍賴不喝藥,你差人來告訴我。”
“嗻,”福多聽著四阿哥的吩咐,連連點頭。
“要是需要什麼,找小路子就是,”胤禛頓了頓,又道,“熬藥找個細心的宮女。”
“奴才省得了,”福多再次行禮。
“天兒不早了,爺也該回去了,”胤禛看了眼內室,“細心伺候著,若是七弟有什麼不適,爺我都打發你們到浣衣局去。”
“嗻,”福多見胤禛要走,叫小太監拿了傘和暖手爐,“四阿哥,你且顧著身子,若是主子知道您今兒晚上來沒有帶傘,落得滿身雪花粒子,必是又要念了。”
“你倒是個貼心奴才,”胤禛接了暖手爐,他身後的小路子接了傘,主仆二人便離去了。
福多感慨的想,宮裏是誰說四阿哥冷麵不好相處的。瞧瞧四阿哥對自家主子的嗬護勁兒,就跟老子對兒子似的。
胤祐第二天起來時,精神頭好了很多,隻是一身都是汗,有些不舒服,這時候也不敢洗澡,隻好擦了□子,喝了一碗粥,便又靠坐在床上。
“主子,該喝藥了,”芸珠端了藥來,黑乎乎一碗,還冒著白煙。
胤祐不是真正的半大少年,也不是羞答答的姑娘家,於是也不要芸珠一勺勺的喂來折磨自己,端過碗一口氣喝了,也不吃芸珠遞來的蜜餞,“外麵的雪可是下大了?”
“主子怎麼知道的?”芸珠放下藥碗,“一片片跟鵝毛似的。”
胤祐笑了笑,“你的頭發上沾了不少雪花。”雪要是小,芸珠走在長廊上,又怎麼會在頭發上沾上雪?
“昨兒晚上就已經下大了,”芸珠理了理胤祐蓋在腰間的被子,端了一杯水遞給胤祐,“聽福公公說,昨夜四阿哥趕來的時候雪下得正大,四阿哥頭發上都積了一層雪。”
胤祐接過被子,漱了口,才問道,“四哥昨夜來過?”
“來過,今兒早上又讓人送了不少東西來,”芸珠把東西收拾了,出了門。
胤祐埋頭看著被子上繡的花紋,出了神。
“皇上駕到,”外麵太監的聲音讓胤祐微微一驚,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一隻手按住,“躺回床上去,生病了還折騰呢。”
“兒臣失禮了,”胤祐也不繼續掙紮了,任由康熙把他按到床上靠坐著。
康熙親手給胤祐蓋好被子,又拿了軟墊子放在胤祐的腰後,“生病了還用得著這些虛禮,病好些了麼?”
“謝皇阿瑪體恤,兒臣已經沒有大礙了,”對於康熙的溫和胤祐有些不適應,他腦子裏轉了轉,“而且我剛剛還喝藥了,沒用奴才伺候。”
“哦,咱們的小七是男子漢了?”康熙聞言露出一絲笑意,“要是你每次喝藥都不用奴才伺候,等你好了,皇阿瑪賜你一塊暖玉。”
暖玉是個稀罕玩意兒,胤祐聽到這話,也不掩飾自己想要的意思,“那等兒臣好了,皇阿瑪你一定要記得給兒臣。”
“好,”康熙看著胤祐毫無血色的臉,想起自己那些夭折的兒子和女兒,心頭軟了兩分,“那小七要記得早些好起來。”
胤祐點頭,“兒臣要做一個滿洲勇士。”
康熙臉上笑意不散,“好,做一個勇士。”
“皇上,成嬪娘娘求見,”一個太監小心翼翼的來報。
康熙明白成嬪是來看小七的,點了點頭,“讓成嬪進來吧。”
成嬪來的時候沒有想到皇上下朝後回來看胤祐,她進了內屋,規規矩矩的給康熙請安,雖然心裏擔心胤祐,卻也不敢在禦駕前失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