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來這裏從沒有想入住的欲|望,總覺得這麼大宅子住著心裏發毛,死了大概都沒人能發現。但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身邊有了另一半所以心態有所改變,今天再踏入這裏,倒是順眼多了。
黎鶴軒打發走老六,先把紅木架子床鋪好了,讓蘇寫意躺上去休息,他擼袖子繼續收拾。衛生不用打掃,衣服和些擺設卻需要自己動手。
蘇寫意說不累,“我幫你吧。”
她身嬌體軟的,黎鶴軒哪能指望她做什麼。不過也沒直接給她潑冷水,就讓她坐在黃花梨木的圓椅上給自己遞衣架。她遞一個他就掛一件衣服,夫妻倆配合的還挺和諧。
天黑前阿諾回來了,手裏提著飯菜,笑嘻嘻說,“大哥大嫂,咱家明天再開火,今天先湊合吃吧。”把食盒拿出來一一擺開,全是素菜,主食是大米紅棗粥和奶饅頭。
蘇寫意不太餓,生病後胃口小了許多,喝了兩口粥吃了半個小孩兒拳頭大的饅頭就飽了,看得黎鶴軒直皺眉,阿諾也說,“大嫂你再吃點吧,怎麼出院了反而比在醫院吃得還少,咱家喵喵都比你吃得多。”
“喵喵那麼胖當然吃得多。”蘇寫意回一句,見丈夫眉頭擰得跟什麼似的,不由說,“我是真吃不下了,可能是下午吃那個紅豆糕吃多了沒消化,你別大驚小怪的,阿諾都不敢吃飯了。”
阿諾:“……”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黎鶴軒看她一眼,沒吱聲,就是氣壓有點低。阿諾有著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三兩口拔完粥就匆匆忙忙遁了,他跟老五老六還有傅今聲住隔壁院子,高岩陳威幾個住對麵的小院,其他新顧的保鏢和警察一帶一住前院,三十多個屋子,想怎麼住怎麼住,反正綽綽有餘。
回去時這邊還沒吃完,老六哼哼一聲,“被踢出來了吧?都跟你說了人黎先生不讓隨便過去打擾,非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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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今聲附帶一聲嘲笑。
就老五比較厚道,站起來去給他拿了副新碗筷。
阿諾撇嘴,“六哥,你跟四哥一樣都是小人嘴臉,打哪看出我是被踢出來的?明明是我受不了那倆的膩歪勁主動跑的好不。”衝老五露了個討喜的笑臉,“還是五哥實在,對了,五哥,你機票訂的什麼時候啊,我五嫂在香港那兒都望眼欲穿了吧?”
老五睇他一眼,“什麼望眼欲穿,胡說八道!”又說,“後天的飛機,我跟黎先生說好了,過去待三天就回來,有什麼讓我捎帶的沒有?”
阿諾搖頭,“香港有的這邊也不缺。”
老六也搖頭表示沒東西要帶,反而傅今聲放下筷子,想了想說,“老大這兒缺人,回頭商量商量把二哥他們都叫回來得了,反正也有地方住,這樣老五也不用多跑一趟了。”
“得了吧,人都叫回來好方便一鍋端啊!”阿諾做了個鬼臉,“我覺得這樣挺好,兩頭分開,萬一出了意外也不至於走投無路。”
傅今聲沒好氣,“咱們都是正經生意人,什麼端不端的,以後少提這個!再說你也看到了,老大是真打算在這兒安家了,他在這兒,二哥肯定跟著,三哥也不會落跑,你和老五老六難道同意分開?”
他們這幾個雖然相識於微末(監獄),但都意氣相投,一起打過架玩過命殺過人,感情是從血水裏實打實泡出來的!何況世道艱辛,都是無父無母的人,單打獨鬥哪比得上兄弟齊心。雖然他對老大找的另一半不太滿意,但也絕沒到了為了個女人就翻臉的程度。
在傅今聲,是很喜歡幾兄弟綁在一塊兒闖江湖的。
他這樣一說,阿諾就不好反駁了。老五老六也各自思量,末了,阿諾撓撓頭,“這事兒等明天和大哥說吧,四哥,咱們醜話得說前頭,萬一二哥跟三哥過來了,你可少在中間挑撥離間,大哥大嫂的事兒也少摻和,否則兄弟感情真要傷到了。”
傅今聲瞪他一眼,“我就不能發表點不同意見了是不是?那個蘇寫意我確實不滿意難道還要違心的去討好她?”
老五不讚同的看著他,“四哥,這就是你不對了,沒讓你去討好誰,隻是就算親兄弟也沒有手伸到兄弟屋裏去的,這不合規矩。比如老六,他要敢管我和小琴的事兒,我非揍的他哭爹喊媽不可,但你看黎先生有沒有怎麼你?和我比起來,黎先生對你已經很寬容了。”
傅今聲沉默,老五搖搖頭,這人啊,自己不想通旁人說再多也白搭。
這邊蘇寫意正窩在黎鶴軒懷裏一起泡澡,兩人已經很久沒這麼親昵了,今天要不是看他因為自己少吃了點東西心事重重的,她也不會故意勾搭。這會兒靠著丈夫的肩,感觸著身體裏的堅硬,蘇寫意女喬喘著哼唧,“你慢點——慢點——”
黎鶴軒苦笑,真是個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