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見過陽光,慕容長風在剛出門的時候眯了眯眼,看著屋外的景色,說:“為什麼我感覺我好像幾百年沒見過眼前的風光了。看到陽光燦爛,鳥語花香,我才覺得我現在是活著的。”
“既然如此,你以後還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麼?”慕容星有些森冷的聲音響起。
葉孤城明顯感覺到了懷裏的慕容長風打了個哆嗦。葉孤城了然,慕容星這是過來算賬了。
慕容長風笑著說:“娘,你來了。”
慕容星微微一笑,風情萬種,讓庭院中的百花失色,但是葉孤城和慕容長風都不禁心寒了下。“我怎麼看你不太想見我啊。”
慕容長風立即否認說:“胡說,怎麼可能!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了。娘你知道我平時最聽你的話了。”
葉孤城都有些不忍心見這麼狗腿的慕容長風了,不過能讓兩個人傑變成現在這樣的,也隻有慕容星一人而已。
慕容星繼續微笑:“哦?是這樣麼?長風既然你醒了,那麼我們就好好說說你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好了。”
慕容長風咧嘴笑了笑,說:“我這不是沒想到麼。”
“沒想到?!”慕容星的聲音忽然提高,刷的一下衝過來揪住慕容長風的耳朵,怒吼,“你貪玩的時候怎麼就不說沒想到嗎?你明明知道有危險,還往裏麵鑽。你是嫌你活太久了麼?你是這樣,孤城也是這樣。你們兩個,一個都不讓我省心!”
慕容長風知道這次是自己托大了,看著慕容星變紅的眼睛,知道這次是真的讓她擔心了。“娘,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
慕容星擦擦眼睛,說:“我幾天前問過孤城兩個問題,那麼我現在也問你同樣兩個問題。”
慕容長風一愣,回頭看向葉孤城,忽然間發現,葉孤城的身邊並沒有劍,葉孤城向來是劍不離身的,難怪今天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不太對勁。這世界上能讓葉孤城解劍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個人。
“你這一生所求為何?”
慕容長風沉默。
“你的劍是什麼?”
慕容長風長歎一口氣,說:“難怪大哥答不上來了。嘖,我也答不出來。”
慕容星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說:“孤城在回答出問題之前,我不允許他用劍。那麼你呢?”
慕容長風無言。看向葉孤城,目光中帶著求助的意味。
葉孤城望向庭院深處,麵帶深思,似乎在思考慕容星的問題。慕容長風看見這樣的葉孤城咬牙,該死的見死不救。
慕容星說:“在想清楚之前,你就一直呆在祠堂吧。反正你也要養傷,有鍾叔在,你的傷也好得快一些,至於琅嬛那檔子事就先放放,人我都給你留著,沒想清楚前不準報仇。”
慕容長風苦笑,還真是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慕容星離開,隻留下兩兄弟在庭院中相對無言。
慕容長風歎了口氣。一生為何?自己不是單純地劍客,若說為劍隻怕第一個和自己拚命的是葉孤城。慕容長風看著葉孤城,許久笑道:“這回咱倆可真是難兄難弟了。”
葉孤城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說:“若你沒有弄出這遭事,也就不會有難兄難弟之說了。”
慕容長風翻了個白眼,說:“你在怨我麼?就算沒我這事,你總有一天也會被她教訓。”
葉孤城說:“你我半斤八兩,別在那裏五十步笑百步。”
慕容長風苦笑了下,抬頭望向天際,說:“你有答案了吧。”
葉孤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說:“大概知道了。”
慕容長風撇撇嘴,說:“恭喜,隻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了。”
葉孤城看不懂這個弟弟,縱使是至親,依舊看不透,眼前的慕容長風就像是第二個慕容星一般。若說自己遺世獨立,天外飛仙,那麼慕容長風可真是遊離於世外。慕容長風也許自己從來沒有發現,他的眼神其實是冷漠的,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放在心上。比起自己,慕容長風想要知道答案更難。
葉孤城忽然有些慶幸自己所選的路了,一個單純地劍客,拋棄一切枷鎖隻是一個單純的劍客。
慕容長風的眼中露出迷茫,說:“其實我自己還真找不到自己所要了。隻知道自己現在是活著的。很多人活著都有著自己的癡想,為權、為錢、為證道、為美人。他們為了這些癡想,縱使身死也無悔,至少證明他們活過。那麼我呢?”
陸小鳳去祠堂看慕容長風的時候卻被小婉攔住。
“夫人說過,公子現在需要靜心休養,不見客。”
陸小鳳摸摸胡子有些奇怪,說:“朋友也不行?”
小婉說:“除了鍾老頭,誰也不能見。”
陸小鳳有些奇怪,昨天葉孤城回南海了,西門吹雪也走了。自己本想今天來道個別然,卻沒想到竟然見不到慕容長風。
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陸小鳳有些無奈。他想過偷偷去看,但是剛有這想法,旁邊就射來一道犀利的目光,是鍾老頭。陸小鳳知道是見不到長風了,隻能訕訕地對小婉說:“麻煩小婉姑娘轉告一聲,說我陸小鳳走了,以後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