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祭轉而走到顧靈淵麵前,語重心長地說道:“虞邪會帶你去做你該做的,如果你還記得有顧靈淵這個人的話,做事就悠著點兒,別再讓身邊的人對你失望。”
“切!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就是去了趟賭場嘛,下次不去那家就是了。”顧靈淵不以為然地翻了白眼,那模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阿祭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哎你要去哪兒啊?”顧靈淵喊道。
阿祭沒有回答,一個轉身就消失片片紅葉之中……
“她走了。”虞邪提醒道,“你不擔心她?”
“她還需要擔心麼?”
“可你現在並不快樂。”
“老子快不快樂,跟你有關係?”
“少逞強了。”虞邪召來朱雀,說道,“快走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這次坐在朱雀上,顧靈淵沒再大叫,他怕高,是因為他怕摔下來。可現在,似乎就算從高處摔得粉身碎骨,也沒那麼重要了。
阿祭那番遺言般的交代,像是把他整個人都架空了一樣,她始終還是不肯像虞邪一樣,一直留在他身邊。
“你說,一個人的消失……是什麼意思?”顧靈淵突然開口道。
虞邪想了想,解釋道:“消失就是那個人會去到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繼續默默守護著你。”
顧靈淵笑了笑:“那她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虞邪垂下頭,眼裏劃過淡淡的憂傷:“我倒希望那個人消失得更加徹底,甚至,還能從你的記憶中抹去。”
玄武城內到處都是屍體殘肢,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顧靈淵平靜地看著這片狼藉之地,一路過來,讓他學會了沉默。
“這些,都是靈族最優秀的戰士。”虞邪握緊拳頭,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他們都是為守衛信仰犧牲的,而摧毀他們的,就是殷煊的皮影軍團!”
顧靈淵平靜地說道:“我和那些皮影人不一樣。”
“我知道,靈族的信仰,還需要你來拯救。”
“我不會拯救任何人。”
虞邪皺了皺眉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固執地說道:“你會!”
顧靈淵突然感到一股憤怒,他朝著虞邪大吼道:“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麼?摧毀他們的不是皮影人,隻是他們的信仰。如果你們所謂的信仰隻是一個謊言,那麼,我寧願摧毀那信仰,也不願欺騙任何人。”
“你要摧毀曾經你誓死也要守護的東西?”
顧靈淵歎了口氣,無力地坐在滿是血汙的地上,道:“你還是把我當成了他。”
“……”
良久,虞邪才垂下頭,小聲道,“對不起……”
“靈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顧靈淵看著自己的雙手,終於說出了這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虞邪抬起頭,看向遠方,淡淡地回憶著:“他是一個既溫柔、又孤獨的男人。”
“孤獨?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嗯。”虞邪說道,“隻有足夠強大的人,才配站在他的身邊。”
“會有那樣的人麼?”
“靈皇不會給那樣的人存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