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兩位久別重逢的故人麵對著麵,彼此間隔不足三尺……在這個世界,除了顧靈淵以外,還不曾有任何一個人如此接近心魔。
顧靈淵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心魔,一頭銀色的長發隨風而揚,一襲血色紅衣卻有著桃花的明麗卻無桃花的世俗,一雙暗紅色的眼眸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精致的無關,絕世的容顏……
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數次地出現在他的腦海。每當他想起她的時候,就會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這個美麗而陌生的樣子。顧靈淵很害怕,卻又那麼渴望,懷著複雜的心情,他終於見到了她,一個真真實實、活生生的阿祭!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不管思念多久,不管害怕還是期待,不管她還是不是過去的那個阿祭……現在,他隻想做一件事……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心魔被顧靈淵緊緊地抱在懷裏,麵無表情,冷得就像塊寒冰。但顧靈淵越是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氣,就抱得她越緊,緊到就像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一樣。那顆被噬心蟲咬掉一部分的心髒驟然加速,幾乎要從他的胸膛跳出來一樣,他知道,她聽到了。
“你去哪裏了?不知道老子等了你很久麼?”明明是句責備的話,此時從顧靈淵的口中說出,卻顯得無比溫柔。
心魔臉上,露出茫然之色。
“死瘸子!老子等了你那麼久,又找了你那麼久,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麼?”顧靈淵咬牙切齒地說道。
“為什麼你會這麼生氣?”
“什麼?”顧靈淵心頭一震。
阿祭緩緩推開顧靈淵,又恢複一臉冷漠,眼裏卻閃過一絲輕蔑:“聽說你是神界那幫老頭選的新一任神門令使,上古魔尊現任傳人,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現在看來……”
看到阿祭現在的樣子,顧靈淵隻覺遍體森寒,那種寒不是從外界傳來的,是從心底升起的。他不明白為什麼阿祭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原來在她眼裏,自己也隻是個廢物麼?
“廢話不多說,雖然本座不明白你方才那個舉動是什麼意思,但也沒關係了,我們打一場,贏的人,就是魔界新的統領。”說著,阿祭已向後退出幾步,指尖逐漸升出一團泛著黑氣的血絲,明明隻有小小一團,卻給人一種無比危險的警示。
這是……煉化後的精純血煞?
回想之前所見的那場阿祭與風珩的戰鬥,當時阿祭無論是實力還是境界,都與早已達到天靈修能夠操控的靈元的風珩差了一大截,那是她還不過是個剛從血池出來,沒有任何大型實戰經驗的地靈修菜鳥,卻能依靠以血凝成的紅葉完全碾壓素有天才之稱的虞邪,甚至逼得風珩差點兒爆出底牌!
而阿祭在那一戰中,用的最關鍵一招,就是天罡血煞,還是未經煉化的天罡血煞!
現在,阿祭已經掌握了煉化血煞的方法,僅僅是這一絲精純血煞,就抵得上一個地靈修一生所需的靈氣。顧靈淵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阿祭隻煉化出這一點兒血煞。
既然對方都亮出了態度,他也不能太掃興,辜負了人家的一番美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