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白水翻滾著層層浪花,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衝刷著吊在石頭邊白嫩的小腳。那是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紅衣墨發,唇紅齒白,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癡癡地望著不遠處,殷煊正在軒間小酌。
隔著搖曳柳樹,她依稀望見一個美人黛眉輕蹙,雪袖玉手,為他輕輕斟酒。軒上的他,好比雲間月,禁宮柳。突然,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美人正在斟酒的手,美人亦回之一笑,郎情妾意,叫人好不豔羨。
虞邪笑了笑,踉蹌著起身,一口一口的飲著隨身帶來的烈酒,好不寂寞。她在這小小的江渚之上待了很久,四麵是浩浩白水,偶爾一葉孤舟破水而來,雙槳來去,到岸邊,漸漸炊煙嫋嫋。船夫放下雙槳,從船上下來,示意性的向虞邪點點頭。
虞邪順著船夫的目光望向那邊,登高遠眺的一雙“璧人”,啞聲喊道,“帝尊,啟程了!”話一出口,虞邪被自己嚇了一跳,感受到火辣辣的喉嚨,痛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猛然想起之前喝盡的那壺烈酒,頓時明了:酒有問題!
等殷煊同風珩從軒間出來時,聞見虞邪一身的酒氣,忍不住責備道,“怎麼喝了這麼多?”
虞邪痛的滿頭大汗,卻還是硬撐著抬起頭衝他咧嘴一笑,一言不發。
殷煊實在是對她束手無策了,一甩袖子,就徑直上船了,虞邪也跟著上了船。
上船時,風珩伸手拉了她一把,虞邪下意識的想要甩開,一股冰冷的氣流卻徐徐渡進她的體內,喉間的灼燒感也漸漸退去。虞邪吃驚地看著風珩,麵紗上露出的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明明穿著一襲最冰冷的白紗衣,放到她身上,卻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虞邪討厭這種感覺!一甩手,破口而出,“別碰我!”
聲音清脆婉轉,煞是動聽。虞邪詫異的看著風珩,她方才是在幫自己解毒?
“怎麼了?”殷煊回過頭,剛好看到這一幕。
虞邪打著哈哈,笑道,“沒事沒事,我跟風珩頭領鬧著玩兒呢!”
船夫最後跳上船,提起船槳開始劃動。
夜幕降臨,眾人已來到夜國的境地,天空中閃耀著無數顆星星,時不時的還滑過幾個閃亮的流星,頗為賞心悅目。
“帝尊,為什麼不隨大船出境,非要坐著這露天小船慢悠悠的上路呢?”虞邪躺在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滿天繁星,很是愜意。
殷煊看了看站在船頭的風珩,淡淡一笑,“阿珩喜歡清靜。”
虞邪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問了。
小船在江上行了三天,船上也沒有吃食,除了每天虞邪抱著肚子連連稱餓,就隻剩下船槳劃動的水聲。
第一天,虞邪稱餓想要飛出去找點兒果腹的食物時,風珩順手從水裏撈了一條魚給她,然而船上不能生火,虞邪又不想生吃,隻得眼巴巴的看著風珩把魚放生了。
第二天,虞邪讓風珩幫她轉移殷煊的注意力,自己則趁機飛出去找吃的,誰知飛了大半天還是隻能在小船上空兜圈子,最後嘟著嘴一臉委屈的回到小船上。心想帝尊也真是的,出個門還要在船的四周設下結界,生怕誰知道他堂堂越國暴君是坐著小破船出使夜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