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2)

"祝祺瑞,你說這些也沒用了,我們很快就能毀了這個陣,看你以後怎麼得意!"梁杉柏揚聲道,隻為了將祝映台的注意力從那些自責的情緒中帶出來。

是的,他在自責!

雖然表麵冰冷,但祝映台的內心,或許比誰都柔軟。

"噢,那你們倒是試試看!"祝老爺說著,忽而身形一矮,渾身的皮膚漲開,露出膿包一般的惡心物事,雙手變作利爪,向祝映台襲擊而來。

"映台!"

喊聲中,利爪戳穿了胸膛,鮮紅的液體從胸口潑灑出來,如同盛開的火焰花一般。梁杉柏感覺到天地漸漸傾斜,那人的臉也離自己越來越遠。腳仿佛踩著綿軟的棉花,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胸口卻火辣辣地燒著,好像澆了燒酒一般。

"杉柏......"

梁杉柏搖頭,想說:"不要憂傷,總會有辦法的。"

嘴巴囁嚅了幾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周圍的世界越來越高,自己卻越來越矮。身體被什麼東西托著,緩緩地向下帶。腥紅的花朵在頭頂搖曳,泥土包圍自己,自己卻還在一個勁往下沉。

"這算是天然土葬嗎?"梁杉柏開了自己一個玩笑,卻發現不知何時,眼前一亮,包圍自己的已經換成了晶瑩的液體。

"是那天的世界啊!"梁杉柏驚歎。

什麼時候又回到了那日的水中世界。夢幻一般,溫潤的液體包括著自己,隨心所欲地將自己帶向各個地方,遊弋而過的魚兒,透明的蝦子,還有許多的水生植物在自己眼前搖曳生姿。這個安靜的世界,感覺不到任何的敵意也沒有寒冷與痛苦。

忽然之間,眼前掠過一道柔和的光束。梁杉柏被那光束吸引了,驅使著身體,向那裏而去。越是靠近,光束越是繁多,它們仿佛流星一樣,從各個地方,拖著歡快的尾巴搖曳而來,一起聚集到某個地點。

"這裏是......"梁杉柏撥開光束,發現了靜靜沉睡在光芒之中的人。

曾經見過的臉龐,身上刻滿了咒符,安靜地躺在那裏。

"是【祝映台】......"梁杉柏明白了,"我該怎麼做呢?"

"將他從束縛中解放出來,然後毀了這個陣,你可以的。"有個聲音在他耳旁說。梁杉柏左右看了看,四周除他之外,並無其他人在。

"你是誰?"他問。

"你又不認識我了?"那個聲音回答,仿佛帶著深深的失望,"我就是你,那時我也跟你說過話。"

記憶如同閃電一般複蘇,梁杉柏忽然記起來,那個時候,當他溺水的時候,確實曾經有同樣的聲音與他對過話。

"你是我?"梁杉柏納悶,"我人格分裂了麼?"

想了想,又覺得無所謂:"管他呢,先把眼前的事解決掉再說。"

他將自己緩緩降落在【祝映台】的身邊,睡夢之中依然可以見到他痛苦的神色。梁杉柏皺眉:"祝祺瑞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接著要怎麼做?"他問。等了一陣,卻沒有人來回答他。

"喂,你還在嗎?喂?"梁杉柏聳肩,"分裂人格大概不會經常出來吧。"

他想著,看了看【祝映台】的樣子,四肢皆被捆綁,繩子的那一頭固定在四麵的楔子之上。

"看來得先把繩子弄掉。"他想著,伸手去觸碰,隻是指尖剛剛觸及【祝映台】的皮膚,卻有一道強烈的光芒自自己的指尖與【祝映台】的皮膚之間激射而出。身體如同觸電一般,渾身戰抖,隨後,身邊的世界開始地動山搖!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梁杉柏左右四顧。晶瑩剔透的世界仿佛被強大的外力所壓擠、光芒攜帶著壓迫力四處亂竄,擦過梁杉柏身體的時候,帶出"嗖嗖"的聲響。

"糟了,該不是做錯了吧!"梁杉柏慌張地看向【祝映台】,卻見捆縛他的繩索不知何時鬆脫,【祝映台】身體隨之輕飄飄地浮了起來,向上疾速升騰而去。

"喂,你要去哪裏!"梁杉柏跳起來,不管不顧地抓住【祝映台】的一隻胳膊,卻被他帶著一路飛升。

透明的世界震蕩得越來越厲害,溫度也隨之升高,幾乎讓人無法忍受。正當梁杉柏感覺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耳旁忽然傳來"轟"的一聲,伴隨著一股強大的氣流將他帶離【祝映台】的身體,梁杉柏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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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柏,杉柏!"黑暗中,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焦急而帶著滿滿的自責。

"那個人又在責怪自己了嗎?"梁杉柏想,"映台那個人啊......"

等等,祝映台!

這三個字讓梁杉柏猛地一跳,仿佛神識重回禸體一般,他猛然醒了過來,眼睛觸到刺眼的光線,不禁又閉起來。

"阿柏啊,你快醒醒,你欠我的錢還沒還呐!"哭喪一樣的聲音毫無疑問是施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