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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言,你快來給他看看!”沈煙察探了他半晌,始終不見他除了呼吸以外還有任何的反應,擔心之餘趕緊喚來懂得醫術的徐潤言為他先行診治。
“皮糙肉厚的,擔心什麼……”八伶不滿地嘟囔沒有逃過沈煙的耳朵,他抬眼朝人射去責怪的目光,心裏也確實是在怪他手腳那麼重幹嘛?這下好了,他把木南真打得昏迷過去了!
徐潤言慢吞吞地走過去把了把他的脈,指腹微搭後說:“沒什麼大礙。”
果真是皮糙肉厚,心脈穩得很。
隨即他一記眼光又是略帶了輕蔑地掃到了那個揍人的家夥的身上。裏麵分明就寫著一句話:你怎麼也不打重一點?真是沒用。
八伶那麼利的眼當然不會忽略他的注視,而等他看清楚對方眼裏表達的意思後又是氣得險些腦袋冒煙——剛才還攔他攔得跟個什麼似的人竟然現在還責怪起他來了?!這個家夥果然是個使慣了借刀殺人的混蛋!就知道鍾落鴻那廝手下絕對出不了什麼好東西!
“沒什麼?沒什麼人怎麼會昏過去的?!”
不會是他醫術太爛看不出來毛病出在哪裏罷?
眼看著自己的醫術被人懷疑徐潤言卻也不惱,隻是複又慢吞吞地收回與某人對視的雙眼,隨後示意他看旁邊那個抱臂而立的男人,“被人狠命踹了一腳‘那個地方’,是男人就不可能不昏的罷。”
沈煙沒有看清楚,他們三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他一說完雙胞胎就難忍竊笑。
而沈煙的臉上卻是一下子青白交加,最後變得羞紅欲滴看得八伶有一瞬間愣神了。
“咳……那啥……既然這樣……呃……”
“明天就起程。”回過神來的八伶冷著臉也不管他想說的是什麼,自顧自地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決定。
那個王八蛋昏了更好,最好是就此一昏不醒!否則他見他一次揍一次,不把他揍到連親娘都認不出來他就不叫八伶!
“啊?明天?!”沈煙驚訝地反問,“這……這也太快了罷?”一個爾蘇一個自己,再加新鮮出爐的病號木南真,他還想要明日起程?
“快什麼快,就明天。趁著這混蛋昏過去的時候趕緊走。”要不是看在沈煙才從沙漠裏回來的份上,他是想現在就走了更好。
什麼爾蘇炎什麼木南真,通通都見鬼去罷!他受夠他們了!
“……那不成。”沈煙站了起來邊說邊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我要等南真哥一起走。還有爾蘇皇子呢,他的傷也還沒好。沒有他,我們去了也是白去。”
其實那個蠻人他倒是不擔心他上不了路的。看他回來的樣子就知道了——還有力氣對著他們擺架子,這傷能重到哪裏去?可問題是另外一個人——
八伶皺著雙眉的樣子一下子看來竟是有些竦人,“他對你做出這種事情你就不會生氣嗎?”這是他最不理解的地方。
要是有人敢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來,他非得斷了他的五足不可!——所謂五足,就是四肢外加一根子孫根。
“生氣?”沈煙聞言卻是苦笑,“我所遭受到的這些比起他心裏的苦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麵對著永遠都得不到回應的愛情,究竟誰會更痛苦?
上一世他就讓那個人遭受到了如此的煎熬,沒想到這一世竟然也害得別人落得個如此的下場。
看著他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痛苦與愧疚,八伶忽然覺得心裏很難受。
被人如此對待還心懷愧疚?也不知道是這人太傻還是他太過良善。
八伶頭一次覺得自己主子的決定是錯誤的,他壓根兒就不該讓沈煙出來。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可以就該抓在身邊不要放在任何別人看得到的地方。
“你們倆也別爭了,我看就等木將軍和爾蘇皇子恢複了以後再一起上路罷。少了他們兩個我們都難辦,你說是不是?”徐潤言最後一句話是問向了八伶,而後者對他的問題卻是回以了沉默。
夜裏,當木南真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第一眼見到的人竟然是沈煙以後,禁不住兩眼溼潤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對沈煙的所作所為有多過分,可他就是阻止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