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森一襲灰袍,靜靜地注視著李敏,先前在矮牆之處,他隻當這小妮子是王老太豢養的一隻小鬼,但是現在看來,她的眉目上依稀還能瞧出當年的一些模樣,雖然餘森作為李慶成的師傅,卻從來沒有對一直跟著兄長屁龘股後麵跑著的小女孩多少留意。
餘森見隻有李敏一人,索性盤膝坐在了蛇頭之上,看著一臉惶恐的小姑娘,心中暗喜,這還真是一隻不請自來的肥羊啊,想著便裝模作樣地朝李敏處抱拳說道。
“李家小姐,想我當年也曾在李家討饒了多年,當年你的滿月酒,貧道也是有幸喝過的啊,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了,還是莫要一見麵就如此劍拔弩張了。”
李敏冷眉一橫,便想起了兄長講過的那些遭遇,胸中的怒火頓時湧了上來,朝老餘喝道:“誰和你是舊相識啊,你這個無恥匪類,枉我一家老小都當你是個道法有成的道爺,不想你居然勾結匪類,血洗了我四方鎮,還背地裏對我兄長那般殘忍的折磨,你這般行徑,還算是人嗎?”
“喝,”老餘一聽,頓時大笑了起來,說道:“你見到了李慶成了嗎?哈哈,果然,哈哈,我藏在蛇腹之中的寶貝是被你們暗地裏奪了去,看來我這次沒有白來,想來你們也把那七星陰陽鏡合三為一了吧,不過這也算是省了我不少的氣力了。”
李敏到底是個孩子,被老餘這麼一說,便讓這隻老狐狸瞬間清楚了一切,寶鏡合一,而且居然還放出了其中被禁錮的李慶成,一想到此,老餘也是不禁心中一顫。
他太清楚自己有多少能耐了,也知道自己設下的禁製是費了多少心思,效果又是多麼的霸道,那不是一般人就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夠輕易解除的。
一想到那個幻化成小紅的女子,老餘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一股膽怯來,他現在當然已經知道了小紅的底線,但是那名女子,她和自己的道術法門似乎都是一脈相承,而且道行要比自己高深不少呢。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李敏自從見了老餘之後,便一直雙拳在胸前,拉開了架勢,時刻提防著他的偷襲,這時候卻見老餘雖然坐著,卻深有天外,明顯有些走神了,李敏當機立斷,強攻隻怕自己隻有喪命一條路可走,而自己還揣著那件鏡子,這是大夥逃生的唯一屏障,自己不能因為一時意氣用事而讓他人分心。
李敏察言觀色之後,便緩緩朝後退去,脊背抵在了牆壁之上,就準備穿牆而過,甫一貼緊,便覺得身後的牆麵似乎頃刻之間便鼓了起來,她暗自大叫了一聲不好,背後定是有人埋伏偷襲自己。
李敏大驚失色,驟然轉身,隻見那灰白的牆麵確實緩緩地有一個包狀之物塌陷了下去,很快便恢複了本來的形狀,李敏涉世不深,對這些歪門邪道也沒有個了解,她根本無法解釋這牆麵驟起驟消的緣故,但是她隻是身子一側,忽然心中生出了警覺來,因為此時的背後已然吹起了一陣寒風來,直直地朝著李敏的背後卷來。
李敏暗道糟糕,身在半空,還無法辨明方向,便被這股冷風卷著朝一邊擺去,眼看著就要撞到了牆壁之上,李敏心中一喜,正好可以乘著這個間隙脫困而出,隻是忽然身子一緊,在距離牆麵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李敏低頭看去,一道紅繩正好束在了自己的腰身之上。
“小丫頭,我話還沒問完,你且別著急走人嘛。”
餘森站了起來,那蛇頭緩緩地沉了下去,李敏就這樣被他用紅繩牽著,緩緩地落了地。
李敏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臥房之內的地上居然破了一個足有十數尺的大洞來,從裏麵忽忽地向上冒著黑氣,而那巨蟒也縮回到了洞穴裏麵,隻露出一個花白的腦袋,供老餘站立。
“放開我。”李敏使勁地掙紮著,卻還是無法掙脫那道紅繩的束縛,按理說,她隻是個幽靈,尋常的事物是無法將之鎖拿住的,但是她卻不知道老餘不僅修道,還是鬼門中的人物,對鬼怪此類的事物最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