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成點了下頭,便準備伸手朝喉嚨扣去。
“別忙了。”王希打斷了他,接著才又說道:“我剛才看見有個圓滾滾的東西從你的喉嚨哪裏竄了下去了。”
李慶成聽後,一陣哀嚎,他一手抓住了王希的臂膀,另一手則從地上把那個幹癟的丸子皮捏了起來,朝她吼道:“這東西是什麼?”
“就是一顆防止瘴氣的藥丸囉。”王希木納地看著近乎有些癲狂地李慶成,那張曾經俊美的臉龐,此時已經擰成了一團,他在向王希咆哮著,叫嚷著,指責著王希想要害他性命。
“你不是沒事嗎?”王希掙紮著,想要抽出肩膀來,自己本來是好心,想要給他一個防身之寶,不想他自己不等話語說完,就輕率地含在了嘴裏,並且咬了下去。
王希有些後悔,不過,她更是對眼前的男人,前後露出的兩付完全不同的臉麵而感到傷心,這還是那個贈予自己玉簪,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孩嗎?那人或許隻能是自己夢中想象嗎?
“你說什麼?”李慶成喘著粗氣,一把將王希甩到了一邊,吼道:“我沒事?你怎麼知道我沒事?你把這藥丸給了我,就沒安好心。你來我們家這麼久,我們何曾虧待過你,為何你要在臨走之前,就是為了報答我,而要給我這麼一個痛苦?母親說的沒錯,苗女無情,果然如此。”
“我隻是送給你防身的,我可沒讓你把它吞了下去。”王希這時候滿心的委屈,不免抽泣了起來。
“我是好心好意,你不能這樣胡亂說話。”
李慶成朝地上的女子,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吼道:“好心好意,哼。別說好話。”他捂著肚子走上前去,一把摁住了王希的腦袋,狠狠地從她的發髻上,把那碧綠的簪子拔了出來。
“這是我送你的,看來現在你不配帶它。”
李慶成說話,手中不停,兩手一用力,便把碧綠的簪子扳成了兩半,丟在了地上,那些玉碎,落入了竹葉之中,跟有些蒼綠的枯葉,看起來倒真有些相似。
王希從來沒有覺得那玉簪如此時這般的難看,不過,她撲了上去,撿了起來,哭道:“你怎麼能把它扳碎了,你送給了我,就該是我的了。”
李慶成這時候覺得肚中如有刀絞,他站著,直覺得整個人一陣眩暈,頓時覺得天翻地覆了起來,他指著王希,想要告訴,自己此時的感受,但王希隻顧著低頭垂泣,分毫沒有看到他那張慘白的麵頰來。
李慶成心急如焚,小小年紀,卻再也抵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來,輕聲吟叫了一聲,便一頭栽倒在了竹葉林下。
一聲響動,王希隻覺得眼前一花,跪在地上的膝蓋覺得落葉之上有些顫動,她抬起頭,便看到了李慶成蜷縮著窩在了一邊。
王希慌亂上前,一把抓住了李慶成,他如今禁閉著眼睛,渾身顫抖著,口中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大哥。”王希哭著搖著他的身子,李慶成不應不答,不過麵色已經沒有了血色,漸漸從脖頸處泛出了一抹綠色來。
王希一見此景,頓時覺得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她雖然年幼,但也知道這是什麼的症狀,她看過了苗疆蠱術的外相,好些中蠱之人,都是如這般地由內而外,翻著各異的顏色,如果綠色的話,那多半是蟲草之蠱了,不過她平時隻是認些草藥,還沒有真正跟著師傅學習蠱術,暫時還斷不了這泛綠的蠱毒,不能再遲了,否則這道綠色但凡上了李慶成的腦門,他多半就要毒發身亡,一命嗚呼了。
這裏能解此毒的也隻剩下了師傅了,這時候的王希也顧不得先前的埋怨了,摸了下李慶成的印堂,感覺到一陣的燙手,她趕忙站了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如今暮色漸深,李府的下人多半會湧到了後廚一類,忙著準備晚上的飯菜了,如今沒有人可以指使,隻有自己,她隻能丟下他,趕緊去尋找師傅來,希望師傅還在池塘之畔,花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