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嫂說話時太過隨意,得罪了這位大哥吧?

方頤注意到他視線,沒好氣地問了一句,“那白術,你打算如何處理?”

徐川心裏一緊,他連人家是幹嘛的都不知道,何談怎麼處理?但又不能直言,他斟酌片刻,才緩緩開口,“大哥,以前我太荒唐,才惹出這許多事,這人該如何處理,我全聽大哥的。”

方頤聞言停頓半晌,直直看著他,徐川也不閃躲,露出一派坦誠認真的神情來。他要頂著方瑞的殼子平安瀟灑活下去,卻不可能如真正的方瑞一般荒唐行事,既然早晚都要有所改變,不如趁此時表個姿態,讓身邊人對他有所改觀。

率先移開視線的還是方頤,他臉皮趕不上徐川厚,反被徐川看得眼神閃躲,臉色泛紅。

“既如此,就替他妹妹請個大夫好生看診,另外賠償他藥鋪一間、白銀若幹,將他好好送出府去。你以為如何?”徐川眼神雖坦蕩,方頤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此言多有試探之意,這弟弟若真心悔改,哪怕隻收斂一些行徑,他日後也有些臉麵與九泉之下的父母相見。

徐川卻聽得一頭霧水,又是妹妹,又是藥鋪,怎麼還牽扯到了診病?這方瑞可真能惹禍……方頤不知他想些什麼,隻看到他眉頭微蹙,正要說些什麼,卻聽他開口:“就依大哥說的辦吧。”

方頤未出口的話噎在喉間,這個弟弟看來真要轉性了,可真是方家祖上積德……

雖有兩場小風波,這一天還是平靜過下來了,方頤晚間就寢,卻見妻子坐在榻邊,欲言又止。他夫妻兩個感情不算多深,但也相敬如賓,方頤想到白天時自己態度有些不好,這時便主動開口,“可是有心事?”

朱氏本有些猶豫,見他開口了,也不好再遮掩,“相公,你不覺得,小叔近日有些怪嗎?”

方頤沒想到她說的是這些,一時沒有開口,朱氏這才覺得,自己議論起小叔子,怕是於禮不合,但她又想起白日裏少年斜臥榻上,那明媚一笑,奪人心神,哪有半分從前狠戾陰鬱的樣子……女人總是直覺至上的生物,她心裏直覺這小叔就如換了個人一般,所以才忍不住向夫君提起。見方頤遲遲沒有回應,暗暗擔心自己言行失當,惹得他不快,心下正忐忑時,卻見方頤一笑,“確有些怪,好在不是壞事。”她這夫君一向冷情,這時倒笑得頗為柔和,看來兄弟親情,到底不同一般,在他心裏很占幾分重量——朱氏暗下判斷,也暗暗決定以後對方瑞多加關心。她這幾年主理後院,心思也練得縝密許多,女子嫁人後便以夫君為天,討得夫君歡心,才是她立足根本。

且不說夫妻二人各懷心事,卻說徐川經過這一日風波,迫切覺得自己需要個心腹了,別的不說,連這府中有些什麼人他都摸不清,這樣下去難免出什麼紕漏。

也巧了,他剛動此念,就有兩個小廝送上門來。這兩人一個身子溜圓,一個瘦如麻杆,倒也相得益彰。這兩人一進門來便倒地一拜,口中呼天搶地,“公子爺啊,咱們可算活著見著您啦!”原來這二位正是前頭所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拜自己主子所賜,挨了方頤一頓毒打的那二位。胖的那個叫阿福,瞧著不過十六、七歲年紀,麵相憨厚,此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十分可憐,瘦的那個喚作小順,瞧著稍老成一些,進得屋來,也不像阿福那般眼珠子亂轉,應是個性子略沉穩的。

他二人都一瘸一拐,看來傷勢也未好全,徐川同他們說了兩句話,便露出精神不濟的樣子來,二人訴過苦,又討好一番,便識趣告退。第二日,他卻命人單獨喚了小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