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3)

“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徐川正想著,卻聽門外卻傳來一道聲音,威嚴低沉。青蘭聽了這聲音身子一抖,才發覺自己失態,忙擦幹眼淚,直起身來,向著來人垂首屈膝一拜,口中訥訥,“青蘭不敢,大人恕罪。”

徐川早在那人出聲時便抬眼望去,屋內光線昏暗,他隻辨得出那人輪廓,卻是頭戴梁冠,長身玉立,徐川還欲細瞧,頭部忽然一陣刺痛,這痛來得突然,他不由呻[yín]出聲,聽得這聲呻[yín],青蘭頭伏得更低,那“大人”則冷哼一聲,大步踏進來,走到床邊,一揮袖,屏退了青蘭等人。徐川正疼得咬緊牙關,卻聽他冷冷道:“別裝了。”徐川心裏暗道這人好不通情理,卻疼得開不了口,那人此時也瞧見他麵色蒼白,額頭浮著一層虛汗,實在不似作偽,才不再說什麼,拿起床頭一塊巾子拭去他頭上虛汗,看到他嘴角還殘留藥漬,也一並抹掉了——也奇怪,隨著他這幾個動作,徐川頭部疼痛竟慢慢緩和下來,他鬆了口氣,這才來得及打量來人模樣:這人穿一身裁剪得當的赤羅官服,麵如冠玉,眉目疏朗,隻是臉色冷肅,徒增幾分威嚴。

方頤見弟弟裝傻充愣般看著自己,心裏一陣煩躁,“你可知錯了?”

這身體犯的錯,徐川哪能知道,當下目現迷茫,方頤心頭更氣,“若還不知,我便打到你知為止!”

徐川打了個激靈,這人看上去很是斯文,莫非內心是個暴力分子,等等,這身子遍體鱗傷,不會都是他打的吧?

他還真猜對了,這身子原主人姓方名瑞,乃是這方頤方大人的弟弟,方頤年紀輕輕,已就任河南按察使,掌一省之刑名按劾,是朝廷二品大員,他父母早逝,隻留下一個弟弟,奈何這弟弟卻是個頑劣之徒,逞勇鬥狠、不學無術,前日才惹了一番大禍,被他狠狠教訓了一回。

方頤看他怔怔不語,又有些不忍,他就這麼一個弟弟——長兄如父,弟弟不懂事,總歸還是他這做哥哥的教管不力。他斟酌下才開口道,“這次我下手是狠了些,誰叫你行事荒唐,不知收斂?這次險些釀成大禍……”

徐川暗暗猜想著“自己”做了什麼荒唐事,方頤說著說著語氣又嚴厲起來,徐川看著他,眼神刻意流露幾分無辜,方頤見了,口中一頓,語氣有些生硬道:“你既醒了,身子應已無大礙,好好休養,不要再想那些荒唐事。”

徐川不了解情況,知道多說多錯,便也不言語,隻是控製著露出一副悉聽教誨的神情,方頤話也不多,又叮囑他一句按時吃藥,便匆匆離去了,好似與這弟弟多呆一刻都不耐一樣。

……

徐川初來乍到,謹言慎行之餘,也從一切渠道努力汲取著有效信息,他稍懂些曆史,穿來的這個朝代大朱,卻在曆史上找不到痕跡,朱朝中央官製“三省六部”,與隋唐相近,田畝製度卻與明朝相仿,服飾打扮又近南宋,奢侈亮麗,追求時髦。

而徐川現在的身份方瑞,現年十九歲,身份卻是煊赫。其曾祖父方達乃是開國功臣,異姓封王,祖父官至太傅,也是一代大儒,父方明正,官拜尚書右丞,可惜天妒英才,三十多歲便卒去了。方家聖眷隆重,可惜到了近兩代子息單薄,及至如今,本家一脈隻餘他兄弟二人。方頤很是爭氣,少年時才名就遍傳長安,很得天子喜愛,後來繼承父爵,外放到開封來做按察使,這按察使聽著沒有布政使權利大,實際卻是天子耳目,行監管之職,方頤不到三十歲年紀便擔此要職,在朝堂上是絕無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