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人啊,快快快!關門放狗……不、不對!是趕快通知趙公子!」

「遵命!」

「鏗鏘匡啷——淅瀝嘩啦!」

隻聽寨內一陣雞飛狗跳,門外的環兒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沁出的冷汗。

「那個……爹親,看來諸位叔叔似乎都不太歡迎我們的樣子……」

「……」

鎮天寶無言,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緊握的拳頭不住顫唞,明眼人一瞧就應該知道他正處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大毛,開門。」

「大當家,小的不敢……」

「二毛……」

「大當家,小的沒膽……」

「三毛!」

「饒了小的吧,小的……」

「造反了是不?開門!再不開門老子就扒了你們這群兔崽子的皮!」沒多久,終於忍不住爆發山大王威嚴的鎮天寶這般怒吼道。

霎時門內死一般的寂靜,不過沉默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隻聽:「我說,大當家和趙公子比起來……大家比較怕哪個啊?」

「當然是趙公子!」

十幾個聲音異口同聲,聽得鎮天寶踉蹌一步,差點就地昏倒。

接下來無論他如何用力捶門,口出要挾,門內那些當年和他出生入死的「患難兄弟」卻始終沒有一個給他開門的。

捶了半天,見門內的眾兄弟還是無動於衷,鎮天寶氣喘籲籲,忿忿不平地叫道:「二、二愣子,我、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你們要這樣對我?」

「大哥,你對咱沒什麼不好,可是自從你第十三次離家出走之後,趙公子就跟咱說了,如果這回咱要是再敢收留你,就甭想在此地混下去了……你也知道大興寨上下十三口人包括豬圈裏那兩頭豬,全都得靠他吃飯啊……」

「……」

聽到這話,鎮天寶「吱遛」一下無力地滑到了地上——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啊!想當初,他們全寨子在趙明遠的感化下〈實際是強迫〉,金盆洗手,不再作刀口舔血的營生開始,全寨的經濟大權便由趙明遠的掌控,生殺由他,的確不能得罪……

想到這裏,某個名義上的大當家隻得咬牙切齒地罵道:「混蛋……」

「混蛋罵誰?」

「混蛋當然是罵那個死狐狸……啊啊啊,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公子剛聽到響動就趕過來了。」

環兒這般說了一半,她身旁長身玉立的俊美青年環著胸接道:「大概就一盞茶的工夫。」

篤定的口氣聽得鎮天寶一陣頭皮發麻,他本能地往後倒退一步。

「那麼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是老虎。」

是啊,你的確不是老虎,可你「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我當然怕你!鎮天寶心中嘀咕。見青年逼近,他跟著又退了一步。

「阿寶,別惹我生氣。數到三,乖乖和我回家,我就既往不咎……」

可是聽到這話,某人仍舊像蟑螂撞見殺蟲劑一般繼續退縮退縮不停退縮……

見狀,斂起了笑容,趙明遠正色道,「一、二……」

鎮天寶見狀心中更是怵得厲害,「三」字一落地,他拔腿就跑!

可是落跑還沒三步,隻聽身後一聲痛呼。

「啊呀!我的手……好痛!」

這句話就像定身咒般將他迅速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可惡啊!每次都用這招!

雖然明知對方十成十在演戲,可偏偏這就是他無可救藥的死穴。鎮天寶轉過身,再度灰溜溜地跑回了趙明遠的身邊,抓過他那曾經受創的右臂左右翻看。

「師父不是已經幫你接好了麼?怎麼過了那麼多年了還會痛?」

「『組裝的總不比原裝的好使』——他老人家說的,而且你的右腕還不是一樣?」

「我可沒你那麼誇張……」

「嗬,不誇張一點,你哪知道緊張?對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家夥就得用『無病呻[yín]』這招!」

聽到這話,鎮天寶又想腳底抹油了,可是這回還沒來得及踏出去半步,就像小貓一樣被拎了起來。

「嘖嘖,真不聽話,看來不好好調教一下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