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說哦怪不得你吃起醋來像是光屁股坐個冷板凳——有板有眼的那,原來是那地方出來的!我心說媽呀你這下可走眼了,他要是個女人那是三八都不足以形容其惡毒,他至少也是個五八級的!五八女人都該打,男人就更不用說啦!
假期的時候張慶給我寫了封信,說打電話覺得很生也不知道怎麼講,就算了,他現在已經決定留一級了,主要是考慮到多念一年就能在學校多膩歪某些人一年,讓他有機會好好想想,不要再衝動了。信寫得言簡意賅還算流暢。江波看了心裏老不舒服,一勁地問我是不是寫得比他好,我開始一律回答不是啊不是啊,差多了,後來實在受不了他的再五再六的騷擾,幹脆就說是啊是啊,人家這才是信啊,你那純粹就是浪費紙張,本來一句要寫成一百句。他聽了立馬變了臉,好長時間不理我。我心想這不是你自找的嘛,可又拿他沒辦法,晚上我給他端來洗腳水說別生氣了,別說你寫的是信就算是一把大便我也照樣看。你雖說羅索一點,但我還是那句話啊,我就愛你的羅索!他還是繃著臉把腳伸進盆裏,剛進去就大叫媽啊燙死了——我光顧著哄他倒了涼水忘記試水溫!
這事後來也成了江波對我刻骨仇恨之一,後來每次洗腳的時候拿我和潘金蓮相提並論好半天,我說我也就糊塗那麼一次又沒給你吃耗子藥,你人好好的還在至於嘛!他說就算我給你寄包大便來你也不至於那麼恨我吧,晚上剛吃了豬腳還不夠還要吃人腳!我強調這事的結果並不嚴重,他卻說事情的起因不能讓人原諒。因此我到現在都不再給他端洗腳水了,他也在畢業之前沒給我寫過信——有什麼事一律打電話。
開學了,我們又一起來到學校,然後裝成在路上偶遇的樣子進了宿舍。一晃我們都大四了,想當初進校門我們躺一床的時候還都是青澀男孩,現在卻都成了胡子落查的男人了。用江波的話講原先接吻的時候又是咬嘴又是摸唾沫,現在都能幹幹淨淨接個長的了。
我們專業下半年就到公司實習,所以這是我們在校的最後一個學期了。十二月份要分配,大家都在忙著增加資本。我們實行按片分配的製度。每一片裏的人成績最好的先挑單位,我們的成績不僅有學習成績,還包括各種各樣的積分,到現在紀律內務都已經不再評比了,所以就剩下爭取入黨這個機會了——入了黨可以在積分上加四分,而排名的成績都是準確到小數點後兩位。靠著工作之便我去勸江波入黨,我說給你辦辦這個倒也行,你也是個壞分子啊,我不能讓群眾隊伍不純潔了。誰知他死活不去他說我們倆有一個就行了再加我一個我們以後在一起不是都要開小組會了,你又是領導我在生活上受你領導就夠了還要在思想上也受你控製那也太過分了。我知道他是不想給我添麻煩,我們倆的關係可說誰都知道,雖然不一定往那方麵想可關係密切的帽子總是扣上了。成績那麼好的都沒能入黨,你江波憑什麼就進去?我想到這裏心裏又亂感動一把的,說我評你個積極分子吧,那樣加兩分,也不算虧。他說隨便反正他是不寫思想彙報讓我看著辦,我想你這也就半年總共兩份也就三千字還能難倒我?十萬字我兩月我就碼下來了!
男朋友(尾聲)
到離校前張慶沒來找我們,而我也好幾天沒和江波說話。這次他學乖了,盡管我冷若冰霜不動聲色,他還是死皮賴臉百般討好。想著和他的甜蜜日子已經不多了——我們總不能在冷戰中暫時分手吧,我原諒了他並且加倍的對他好起來。他看著我突然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想問什麼卻又被我阻止了。我說:
“什麼也不要問了,我愛你,這輩子,下輩子……還有好多輩子。而且我都會做男人,也讓你做男人,那樣我才會知道你最想要什麼,你也知道我最想要什麼……”
他被我嚇壞了?為什麼摟著我的手在抖?
考完最後一門的時候,我們走出教室。我問江波什麼感覺,他說簡直太好了,以後終於不用考試了,多快活!他看我不像開心的樣子,於是問我怎麼了,我說沒關係,就是忽然覺得就這樣意味著告別學生生涯了,突然心裏有點不舍。他說你還真多愁善感,這麼個破學校,壓迫我們這麼多年了你還在留戀?我問他難道你不留戀?他說不,除了你……
接下來是沒完沒了的酒局飯局,老鄉的,同學的,一個宿舍的,整個中隊的,還有團委的……不知道喝光了多少啤酒,反正每天樓裏的廁所也都是酒的味道。在我們原先寢室聚會的時候我和江波都去了,老妖喝了幾口激動地說:
“還記得我們當初頭一天見麵是說的話嗎?我們說大學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大學同學都是最值得珍惜的朋友——那會說這話的時候簡直是在放屁!”
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可現在我總算知道了,今天……我再把當年的屁話重複一遍……”
他突然沒能接下去,但我們都跟著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