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阿修羅？
是她想的那個嗎？
不可能的，一定是邢灃在故弄玄虛！
王辭直勾勾望著賀佐，眼巴巴等著他否認，幾個呼吸的時間，突然變得分外漫長和折磨。
賀佐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緩緩吐著煙圈。
王辭發現自己竟帶上了急切，好像她在害怕什麼，這叫她微驚，難道自己竟然下意識覺得賀佐是……
就在這時，賀佐身旁的紅衣女子道：“還不動手？莫不是念著舊情？”
“怎麼會？”他說，“隻是他的魂魄能不停分裂，還有一縷在他體內，”賀佐指了指安常，“貿然動手十分危險。”
紅衣女子卻嗤之以鼻：“你這麼厲害，這對你來說有難度嗎？”
“神姬抬舉了，老子也就一般厲害。”賀佐說得頗沒廉恥，接著修長手指一勾，一柄筆杆銀白的毛筆於炫麗光華中現身，輕巧落在他手中，筆端搖曳的紅繩在灰黃的玄界之中顯得分外鮮明。
見這銀筆出現，全場唯一覺著驚訝的便是王辭與邢灃，銀杆紅繩，可不就是傳說中天道頒發給界主的神筆奉坤嗎！？那賀佐不就是……
邢灃當即哈哈一笑：“不愧是吾皇！竟得界主之位，再有魔軍輔佐，吾皇定能一統三界哈哈！”
賀佐漠然道：“不好意思，老子不想統一什麼三界，聽著就很累。至於你，也乖乖給老子翹辮子吧。”他執筆於空中飛快書寫，筆尖所過之出留下一道道幽藍的筆跡，最後組成兩個十分狷狂不羈的字：歸靈。
他的語氣難得變得肅穆，沉聲說：“乾坤不移，天地歸靈！”
最後一筆揮劍般幹脆鋒利，那二字迅速飛向邢灃鑽入它僵硬的身體，緊接著一團破碎的灰色霧氣被撞出，依稀辯得麵部是個老人的臉，與方才分魂而出的碎魄長得一模一樣。
這老人在虛空之中快速變為藍色的碎光四散開去，最後一刻，他蒼老的臉上露出的是不甘與憤怒，吼道：“不！你不是吾皇！你到底是誰！可惡啊！”
他最後尖利的叫聲在玄界之中回蕩，隨著滿天的幽光一起緩緩逝去。
安常望著那些逐漸消失的光，像是發呆，又似在緬懷他所謂的師父，盡管他一直在控製自己。
他呆呆的狀態被那紅衣女子打破，她跑到他身旁，摸摸他的肩膀問：“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麼？”
安常將她盯了半晌，不是如往常一樣露出疑惑之色，竟是羞紅了臉將她推開，躲開好幾步。
“誒……”那紅衣女子想再挽他，賀佐適時說：“他還沒想起你，你要是太熱情，小心把他嚇跑了。”
她想了想，苦笑：“也是。反正這麼幾千年也等了，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便隻遠遠站著瞧他。
安常背對她擦拭自己的刀，耳根都是紅的。
王辭望著那女子，不由問：“那是誰？”
“換張皮就不認得了？”賀佐玩味兒地笑笑。
王辭便去辨對方的氣息，因她之前刻意隱藏，王辭又沒仔細體味，粗略一看覺得陌生，但這認真辨認後，越發覺得熟悉，驀地一驚，難以置信地說：“是孟婆！？”
紅衣女子回眸淺笑：“小丫頭真是沒大沒小，該叫我一聲前輩的。不過我更喜歡我另一個名字，”她笑意更深，“巫神姬，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