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冷情深 1 美攻強受
火塘裏火勢正旺。
雖然正值草原的深秋時節,帳內仍是暖似陽春,不見絲毫寒涼。燒紅的炭柴發出輕微的劈啪爆裂聲。煙霧從帳頂的穹隆裏飄逸而出。
透過煙霧,天空,是深湛的藍。星群閃爍著熒熒的光。仿佛無數夜明珠鑲嵌在萬年玄玉之中。
帳外不時傳來一兩聲牛羊的輕嘶。
良辰,美景。此時此刻。
可惜帳篷的主人卻無心欣賞。
“呃……”一聲痛苦的呻[yín]從狼皮塌上仰臥的人口中逸出。
他麵容如刀斧雕刻般立體。長眉飛揚,目如明星,鼻梁挺直,隻是嘴唇略顯薄氣,讓人覺得此人必是狠辣無情之輩。五官在男人中致臻完美。偏偏皮膚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白皙,竟比江南水鄉的女子還要細嫩上三分。
隻可惜他鬢發間積滿汗水,四肢無力,幾次欲從塌上抽身而起不得。明顯是中了別人的毒藥,吃了暗虧。
這樣的人物,不知為何,至於如此狼狽境地。
“鋒寒兄,期年不見,尚可安好……”一道清朗的男聲響起。
跋鋒寒抬眼望向帳門,就見一個人瀟瀟灑灑的撩門而入。
“……小候…... 你…...”
候希白“啪”的一聲打開美人扇,臉上綻開了朵淡淡的笑容。
當初李世民登基大典過後,雙龍等人彙集上林苑飲酒歡歌。並定下十年之後上林苑再聚之約。 長安一別,匆匆已有一年。
這一年裏,李世民勤勤懇懇地做他的明君。徐子陵與石青璿隱居於青城山幽沽之中,過著神仙眷侶般的日子。寇仲住進了嶺南宋家山城,仗著老泰山天刀宋缺的威名,作威作福,好不悠閑。自己也回到了草原,就像一個普通的突厥人一樣,放牧牛羊,逐水草而居。候希白則是一如既往地四處優遊。吟詩作賦,賞花弄月。
卻不知他怎麽會到了草原,怎麽會到了自己的帳篷。而自己又怎麽會是這樣一個境地。
“鋒寒兄,想什麽呢?如此入神?還是見到小弟心中歡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候希白見他沒有答話,自顧自地向他的榻前而來。手中的美人扇一步一搖,異常瀟灑。
平心而論,在他大江南北武道修行之路上,所觀男子無數。威武霸道如寇仲,俊逸靈秀如子陵。但說到底,都是些江湖人士。而候希白則不同,他不像一般綠林人粗豪的氣質,反而如同名門貴族子弟,腹有詩書,才華橫溢。不愧為邪王調教出的徒弟。
隻是現在他無心欣賞眼前男子,勉強壓住胸間翻騰的氣血。雙眼閉了一下,再張開。死死地盯住候希白俊逸的麵孔。冷聲道:
“候兄乃是翩翩濁世佳公子,為何卻要作出這等雞鳴狗盜之事來?”
候希白看了看他綿軟無力的身體,毫不客氣地就緊挨著坐在他旁邊,聞言輕笑了一聲
“鋒寒兄又怎知是我做的,那雞鳴狗盜之事?”
本能的,跋鋒寒想要離候希白遠一些,隻是四肢軟如綿絮,丹田內聚不攏一絲真氣。掙紮了半天,連一寸都沒有挪開。汗水自皮膚內滲出,漸漸濡濕了中衣。
這輩子真是沒有這麽窩囊過。
“我在此處停滯了兩個月,除了突利上月差人送來你釀的一壺酒外,再沒有見過其他人......呼呼.......那壺蓋上綁有的錦帛 ,果然是你的留字,若有毒,自然是你下的,不是麽.......呼呼 ......”
可惡,跋鋒寒心內痛呼一聲,不知候希白給自己下的什麽歹毒的藥物,自己本來已經被和氏璧改造得百毒不侵的體質竟然還是抵抗不了,而且從他進帳後,藥力如同火山噴發一般迅猛。五髒六腑自內而外燥熱不堪,氣息也亂了。連說幾句話也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