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的時候,捂著昏沉沉的頭迷迷糊糊的由著習慣想要抱抱木槿,卻被陌生打嬌嗔嚇的從床上蹦了起來,渾身□□的陌生女人剛從睡夢中醒來,衝著他嬌羞的笑。

祁遠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他記得一開始有些女人時不時的往他身上蹭,都被他皺著眉頭拒絕了,隻是後麵喝了太多的酒,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

若說祁遠醒來發現身邊躺著個陌生女人,根本不是個大事,從前的生活中不知道有過多少次,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心慌意亂,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木槿的臉。

那女人也不是個會看臉色的,嘟著嘴,竟嬌嗔的又想撲倒他懷裡,祁遠正被眼前的場景震驚的說不出話,一時沒有反應,竟被她撲了個滿懷。

酒店的門也在這時被打開來,木槿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冷冰冰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著的兩人。她的身旁還有昨晚滿頭大汗擋著的服務生,點頭哈腰的道歉,「對不起,祁先生,我攔不住這位小姐。」

祁遠慌忙推開還掛在他身上的女人,從床上跳起來,可□□的樣子,讓他在木槿失望的眼神中無所遁形,他張嘴想要說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木槿定定的看著他,臉上甚至看不出多餘的表情,祁遠的腦海裡一片混亂,隻冒出兩個字,完了。

一切的確是完了,木槿扭頭四周看了一下淩亂的酒店房間,他的衣服和陌生女人的衣服四處散落,曖昧的氣味在房間裡縈繞著,鐵證如山,木槿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隻那一眼,就將祁遠打入了地獄。

祁遠跌倒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木槿消瘦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一旁有人說話,嘈雜的聲音在耳邊轉動,可是他一句話都聽不進去,眼前全部都是木槿薄涼的眼神,她甚至再不屑於和他說上一句話。

那天,祁遠回去的時候,木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帶著她所有的東西和氣味。祁遠帶著最後的驕傲,像是和自己賭氣似的,砸掉了所有的傢俱,毀掉了兩人生活的所有痕跡,又開始過上了從前的生活,或者更甚。

他瘋狂的喝酒,找不同的女人,晨昏顛倒,紙醉金迷,甚至放話,要將失去的那幾年統統補回來。可喝再多的酒,醒來之後,依然是無盡的空虛,那些女人再美,再溫柔,對他再百依百順,也都比不上木槿的一根頭髮絲……祁遠在發洩,也同樣在折磨自己。

他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家人朋友眼中,隻不過成了一場笑話,他們拍著他的肩膀,說,那個女人哪裡能配得上你?看啊,世界這麼精彩,你又何必為了一個一文不值的女人放棄整個世界?那種鄉下丫頭,隻是你人生道路上的絆腳石……沒有人,為木槿說上一句好話。

祁遠終於發現自己是一個多麼自私的男人,將木槿固在一小塊地方,就以為給了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愛。

這一次,祁遠斷了所有朋友的關係,也放棄家裡財產的繼承權,和父親鬧翻了,家裡那些看戲的親戚差點藏不住臉上的笑容……他背著行囊,塞著兩套木槿曾經給他買的兩套衣服,還有兩本結婚證,再一次回到了他們相遇的地方。

木槿接受不了他給的生活,那麼從此,祁遠跟著木槿走天涯。他想好了,哭也好、鬧也好、不要臉也好,這輩子他都無法放棄木槿。

可是,他從未想過,這個決定,間接將木槿送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