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程從未想過日子可以過的如此簡單又充實,在認識小白之前,她一個人生活了很久,雖不至於厭世,但活著的時候真心覺得時間可有可無。

可現在,哪怕兩人隻是共處一室,各幹各的事也覺得生活頗為美好。

白程又去看了兩次老闆娘,一次在醫院,一次在她租住的出租屋裡,狹小的空間塞滿了雜物,外麵已是熱火朝天的年味襲來,隻她這一角,冷冷清清。∞思∞兔∞在∞線∞閱∞讀∞

老闆娘雖然不再愛說話,但見到白程還是扯著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她的脖子上戴著一條晶瑩剔亮、圓潤多彩的珍珠項鏈。

見白程一直盯著看,老闆娘伸手摸了摸,聲音裡滿是悲傷,「有一次路過那個商場的時候,我多看了幾眼這條項鏈,他就說要給我買,一條三四千了,我當時覺得他簡直是得了失心瘋,為這還拌過幾次嘴。」

白程聽著心裡難過,卻也隻能乾巴巴的說道,「他這是在乎你了。」

「是啊,在乎。」老闆娘手摸在那項鏈上,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你說,如果我當天少罵他幾句就好了。」

白程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隻能沉默以對。

「以後,你可能吃不到我的燒烤了。」老闆娘扯了個牽強的笑,喃喃說道。

「嗯。」白程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未來打算去哪裡?」

老闆娘本就紅腫的眼睛,瞬間又紅了,「先回去陪陪老人和孩子,我總要帶他回家。」

隻這回去的他,已成了骨灰。

白程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老闆娘精神不濟,也不好再多留,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將裝著錢的信封塞到了被子底下。

他們本是純粹的陌生人,偶然相識,緣分淺薄,至多是個見麵點頭之交。但哪怕這般熟人,想到猛然分離,這輩子都不知是否能夠再相見之時,心中難免心酸難過。

這次告辭,有可能再沒有緣分相見。

白程路上紅著眼睛回來的時候,正碰上不少人圍成一個圈,外圈的人使勁抻著脖子往裡看,她不是好八卦之人,對路上碰到這種事一般都不會主動湊上去,隻一心低著頭走路,希望快點回家。

「作死啊,又咬死了一個,不知道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瘋狗。」一個大爺背著手,頭髮花白,對著身旁的人說道。

白程停住腳步。

「哪裡是瘋狗哦,我聽人說,那畜生可比狗兇猛許多。」旁邊的一個大媽說道,說完還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聽我兒子說了,是哪個動物園裡跑出的獅子,老虎,狼這些猛獸。這個咬的還算輕的,我聽說,有些地方,那人都被吞掉了一半。」

一股寒氣自腳邊升起,白程汗毛倒豎。

「你兒子不是在公安局工作嗎?還知道這些?」

「可不是,我兒子能耐大著了。」大媽洋洋得意,說到兒子,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不遠處,救護車的聲音響起,烏拉烏拉的帶著悲切與希望向這邊開來。

「不過,這姑娘也是,大晚上的穿成這樣出來,那些畜生藏在草叢裡,聰明著了,可不專挑落單的人下手。」人群中有個人說道。

「這姑娘看著就不是好人家,大冬天的,露個腿,露個胸也不知給誰看。」一個中年女人帶著鄙夷的聲音評價道。

另一個男人帶著些調笑,很快的接口道:「反正不是給你看。」

一旁聽到的人,有不少人都笑了起來。

刺耳的笑聲傳來,白程捏緊拳頭,又氣又悲。

「積點口德吧,你們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