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夕陽沉沉隱去,連同地平線一起消逝,夜色沉沉襲來。
東北的某個村莊,一棟低矮的房屋裏,一家三口正坐在炕頭取暖,其樂融融。
女人給剛出生的孩子喂完奶,男人捏著孩子的小臉蛋,樂滋滋地說:“兒子長得真像你,你看那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跟你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那當然,兒子可是我的心頭肉。”女人臉上洋溢著柔情蜜意,男人幸福地說:“等兒子長大,我一定要訓練咱兒子成為一個出色的獵人。”
“不,我想兒子以後上學堂念書,將來可以當好宰相。”
“好勒,兒子,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阿爸就送你去學堂……”
小兩口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可就在這時,隻聽見一聲悶響,大門轟然倒下,緊接著衝進來幾個人影。
男人反應快,想取下牆上的獵槍,但還沒來得及轉身,一把刀已經直直地插進了胸膛,一股巨痛頓時傳遍全身,男人無力地癱坐了下去。
抱著孩子的女人被嚇得縮成一團,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了,像篩糠一樣瑟瑟發抖,但仍然緊緊地摟著孩子。
其中一人掃視了整個房間一眼,又示意把整個房屋搜查了一遍,這才走到女人麵前,看著她懷裏的孩子,伸出了手。
女人不敢哭喊,壓抑著巨大恐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隻是連連搖頭。
男子眼裏射出一道寒光,從女人手裏慢慢取過孩子,女人不敢用力,隻能鬆手,嘴裏喃喃地求饒:“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你了,不要傷害孩子!”
男人被踩在地上,嘴裏滲出了血,但根本動彈不得,喉嚨裏發出聲聲哀號。
男子高高地舉起孩子,做出要摔下來的動作,女人想衝上去搶下孩子,卻被鋒利的匕首逼迫坐著,眼裏流露出哀求、恐懼和絕望的光。
男子把孩子慢慢放低,然後遞給了身後的人。
女人的眼神跟隨孩子的身影移動,好像隨時都想衝上去搶過孩子。
男子又看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猙獰的眼神變成了淫笑,突然像老鷹一樣把女人提起來,女人終於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想掙脫開去,卻像雞蛋碰石頭。
孩子也“哇”一聲哭起來,男子狠狠地扇了女人一耳光,然後手下示意把孩子抱走。
“還我孩子,還我的孩子,我跟你們拚了。”女人看見孩子被抱出門,聲音都喊啞了,被踩在地上的丈夫,嘴裏汩汩地往外冒血,但雙目圓瞪,一股股憤怒的火焰在眼裏熊熊燃燒,噴射而出,一聲聲淫亂的笑聲充斥耳邊,妻子無力的哀號變得越來越微弱……
夜,越來越黑,風呼呼地吹著,很快,一切歸於平靜。
二十年後的漢口,繁華如花,大街上人流如水,叫賣聲、車聲、人聲,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猶如一曲新的清明上河圖。
白喜堂位於漢口最繁華的地段,這家有著幾十年曆史的老藥店,如今已經成為漢口的老字號,尤其是藥店的老板楚萬庭不僅醫術高明,而且對人極好,童叟無欺,更是被人譽為再世華佗。
楚望廷剛送走一位病人,兒子楚文傑從外麵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大大咧咧地說:“爹,您知道我今天在外麵遇到誰了?”
楚望廷在櫃台裏忙碌,帶著責備的口氣說:“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蹦蹦跳跳的,能不能穩重一點?”
“哎呀,爹,我跟您說正事呢。”楚文傑喝了口水,喳喳呼呼地說,“我想您也猜不到,幹脆告訴您算了。爹,您還記得小時候跟我一塊兒玩的那個黑子嗎?”
楚望廷疑惑地搖了搖頭,想都沒想便說:“不記得!”
“爹,您倒是好好想想啊,就是黑得像煤炭一樣的那個,小時候我被人欺負,他還幫我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