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2)

作出等同於犯罪的性行為,和泉的眼中依然沒有他的身影。

由愛生恨,他甚至有過與和泉殉情的天真想法。

不久,祖父母覺察到那個人所抱持的扭曲的愛,當即趕走他,把和泉接去與他們同住。

他們以為和泉一定被傷的很深。

因為“那個人”曾經是和泉最親的叔父。

不甘心和泉就此離開自己身邊,那人多次找上門,試圖帶走和泉,終究沒能如願。

“如果你不存在就好了。”走前,他對和泉撇下這句話。

之後,就再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親戚間的傳言大都是他去了某個不知名的國家,或是死在了什麼海邊的懸崖下。

事實上,和泉的知覺在很久之前就已淡薄如煙。

腦海中母親燦爛如花的笑靨,叔父溫和寬大的手掌,宛如隔世的穿堂風,一次次在心湖上吹起波瀾。而波瀾終究不會成為巨浪,近乎麻痹的熟悉感蒙蔽了他的雙眼,成為桎梏他破繭而出的枷鎖。

深藏著一顆無暇的心,和泉在沉默中長大了。

直到現今,還是不變的笨拙與純真。

“你能陪在他身邊,真是太好了。”雅人淡淡笑著,輕歎一聲。

源誌默然。

“如果有話想說的話,就親自對他說吧,若是你的話,就一定辦得到的。”

把他從自己的殼中解放出來,以迎接新一輪的璀璨初陽。

“我知道。”深深向他鞠了一躬,源誌麵色凝重地頷首。

好似心髒被什麼抓緊,無法呼吸。

和泉所背負的究竟是什麼,源誌已不想再拘泥於那種理性化的說辭。

盡管依賴我就好,無論是什麼我都會與你一同承擔。

想立刻到他身邊去。

暮色漸沉,迎接源誌回家的和泉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回來了。”

他的表情在外人眼中一向不明顯,但源誌一眼就可以斷定他的喜怒哀樂。

僅是這種小事,就讓源誌竊喜不已。

“我回來了。”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源誌走進玄關,“居酒屋的大叔送了很多串燒,今晚可以陪我喝酒嗎?”

和泉乖乖在暖桌邊坐好:“可以煮麵給我吃嗎?”

“是、是,”放下提袋,源誌脫了外套,“我買新出的蔬菜汁了。”

三兩下爬到他腳邊,和泉動手從提袋中掏出一隻蔬菜汁罐:“謝謝。”

“別見外。”源誌笑著揉揉他的頭發。

慢悠悠地喝著啤酒,和泉則在一旁默默吃麵,麵前的電視上正播放著無關緊要的娛樂節目,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和泉,源誌微笑:“等下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抬頭看他一眼,和泉繼續低頭吃麵。

連這種時候都幾乎不發出聲音,源誌實在有點佩服他。

總算吃完了麵,一邊吸著蔬菜汁,和泉退後幾步靠在源誌身邊。

“你要說什麼?”

不好意思似的笑笑,源誌將視線瞥到一邊:“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吧。”

去年五月底,到現在的五月初,不知不覺時間就從指縫間流走了。

“嗯。”

“所以我在想啊……因為以前很少說不是嗎,所以你也都不知道我的事吧?”若不是今天問了雅人,源誌也不會知道和泉有那樣的過去。

“嗯。”

“我是打算以後都這麼過下去就好了,但是畢竟有時候也會遇到些不可避免的事,在那之前,我覺得提前說清楚會比較好。”

隻有自己單方麵了解對方的事,怎麼看來都不夠坦誠,既然有了對未來的計劃,兩人當然該對對方了解更多。抱著這種打算,源誌想主動告訴他關於自己的事。

“嗯。”

“不過,我要說的隻是想讓你知道而已,你不用做出什麼反應。”

“嗯。”溫和凝視著他,和泉側耳傾聽。

源誌生長在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中,父親是普通的上班族,母親則是家庭主婦。日常的平靜生活一成不變,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源誌與大多同齡人一樣外向活躍。

在他即將升上高中三年級的那一年,一向老實的父親忽然不知在哪裏的賭場輸了大錢,家裏多年來的存款都被用於抵債,包括房產在內的所有值錢的東西也都變賣了,既便如此也無法償清債務,對此感到絕望的父親幹脆丟下他跟母親離家出走。於是債權人就把目標轉移到母親身上,連日的騷擾甚至讓他們母子無法安睡。堅強的母親決心走出家門工作,不忍看到她獨自受累,被迫輟學的源誌也提前開始工作。從一大早起,忙至深夜才回家,睡上短短幾個小時就又該新一天的工作。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三年多,眼看債務即將還清,母親卻突然在某一天倒下了。

甚至沒有搶救的工夫,當源誌發現倒在房裏的母親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迫於債務的壓力,他幾乎來不及悲傷,匆匆處理了母親的喪事後又繼續辛苦的工作。又堅持了半年多,才終於徹底走出龐大債務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