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探一下徐福那邊的消息。他是真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徐福那小子能不能忽悠過去,想起他那不靠譜的樣子餘子式就覺得糟心。
有些失神的餘子式沒注意到一件細微的小事,他忘了把胡亥介紹給昌平君認識,著實是他和胡亥太過親近,平日裏胡亥也不端什麼王室公子的架子,他一時之間就把胡亥的身份給忘了,也就沒想到還要引薦胡亥與熊啟兩人互相認識。
等到將熊啟送到驛舍後,餘子式為了安妥,親自去看了眼熊啟和他侍從所住的地方,檢查了一遍改了幾個小細節,一來二去就耽誤了一些工夫。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一回頭胡亥卻發現不見了。他四周看了圈沒找著人,扭頭看向自己的一個侍從問了句,“小公子殿下呢?”
那侍從也是光跟著餘子式沒注意其他,他訕訕道:“是,是先回去了吧?”
“他一個人自己回去了?”餘子式皺了下眉。
“興許小公子殿下看著無聊就先回宮了?”那侍從也有些不確定。
“我弄了又這麼久嗎?”餘子式有些詫異,以前不管什麼情況,胡亥都特安靜地跟在自己身邊待著,沒什麼存在感是真的,但是一回頭總能看到他,這乍一眼沒看著人他倒是有些不適應。
侍從問道:“大人,那要不要去把小公子殿下找回來?”
“算了。”餘子式想了想道:“他覺得無聊就讓他先回去吧,走了也沒事。對了,門口有人候著吧?”
侍從點點頭,“是的,大人放心,殿下若是真走了,門口的侍從會跟上去,不會出什麼事。”
“那就好。”餘子式回身看向還沒檢查完的房間,半晌忽然回頭看向那侍衛,“先讓人檢查著,你去找前兩天去接昌平君的侍者過來找我。”
“是。”侍衛說著就退下去找人。
不一會兒,那侍者就到了,餘子式拉他到了角落裏,壓低聲音問眸光微冷地道:“路上發生什麼事兒了,人為何這麼晚到?”
“大人,正如你之前所料。”那侍者看向餘子式,在餘子式的目光注視下,他輕輕搖了下頭。
餘子式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我記得我讓你去的路上事先清除道路了。”
“昌平君中途折了回去。”那侍者擰著眉看向餘子式,“是一對農戶的兒子,雙生子。”
餘子式沉默片刻,問道:“幾歲?”
“十一。”侍者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萬幸是沒出人命。”
不知過了過久,餘子式才輕輕說了句,“拿些銀子過去,好好安撫。”
“大人,”那侍者眼見著餘子式轉身要走,忙問道:“這事要稟告陛下嗎?若是此別人搶先傳揚出去,怕是會牽連到大人!”
“不必。”餘子式對那侍從輕聲道:“你下去吧,沒事。”
那侍從仍是不放心,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如何勸說餘子式,最終還是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直到那人退下去,消失在餘子式的視野中,餘子式才終於輕輕歎道:“陛下?陛下怕是比你我知道的還早吧。”
……
胡亥實際上沒走動,他先是一直跟著餘子式,看著餘子式走入了屋子,他就在屋子外麵站著等了一會兒,忽然一旁迎上來個恭敬的侍者。
“小公子,昌平君說請你先去側室坐會兒。”那侍者一臉帶笑的看著胡亥,那是張全然陌生的臉。
秦宮中被喊了十幾年“小公子”的胡亥聽完那侍者的話微微皺了下眉,“昌平君找我?”
“可不是嗎?昌平君看小公子一個人在這兒等著,倒不如先去側室坐會兒,等這裏的事完了,昌平君就會來找小公子了。”那侍者也是個富貴大家出來的,說話恭敬客氣,循禮大方,挑不出絲毫的錯處。
胡亥聽罷這幾句聽著很正常的話,抬頭看了眼四周,恰好看見熊啟坐在角落裏對著自己點頭示意。他的眉瞬間擰得更緊了,“昌平君找我做什麼?”
“那自然是有話對小公子說。”那侍者笑得很是溫柔,很飽含深意。
“有話與我說?”胡亥扭頭又看了眼熊啟,後者正和驛丞說著話,卻還是刷一下扭頭朝胡亥笑了笑,隨即才轉回去繼續和驛丞交談。胡亥看著熊啟那樣子,倒是真像有話對自己說,他思慮片刻抬頭看向麵前那屋子,餘子式還沒從裏麵出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
半晌他扭頭問那恭敬的侍者,“你讓昌平君過來直接在這兒說吧。”
“小公子。”那侍者忙搖頭道,“王城腳下,有些話平原君不便明說,還是請小公子先去側室稍等一會兒,私下細細再談。”
不便明說?胡亥眼中倏然劃過一道暗色,他回頭又看了眼餘子式的房間方向,半晌擰眉問那侍者道:“大概要等多久?”
“很快,小公子且放心!這兒的事一完昌平君就會去找小公子,不會讓小公子久等。”侍者看著胡亥盯著那門的方向,笑道:“小公子放心,趙大人那邊昌平君會打招呼,小公子且放心隨我過去側室吧。”
胡亥猶豫片刻,終於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