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吧。”王賁也挺趕時間,他還得抓緊時間回去換了銀子買簪子呢。

李信原想喝止,卻在瞧見王賁伸手握槍的動作時一瞬間沒了聲音,他的眼中騰起一股極強勢的銳利,他盯著王賁,後者正對他淺淺笑。

沒了李信的製止,憤怒的士兵紛紛站了出來,一瞬間軍營群情激昂,憤慨至極。王賁不過一個靠著父輩出頭的紈絝子弟,有什麼資格在軍營裏撒潑?這裏的人為各個為了家國拋頭顱撒熱血,他王賁算什麼?

王賁看著一擁而上的諸人,緩緩握緊了手中長——槍,他閉了一瞬眼。

“來吧。”

再睜開,瞳孔猛地綻出瑰麗光芒,他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眉眼掃卻三千醉,氣壓江城十四州。

李信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他盯著王賁眼神晦暗不明到了極點。

黑衣的少年斂了狂狷,神色從容往前踏了一步,手往輕輕前一送,槍走遊龍,驚起千軍破陣第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為止,世子殿下一直在裝逼,胡亥一直在裝慫……

第40章 七殺碑

這一日,武成候世子單槍匹馬闖軍營,黑衣驍騎,長——如龍,破甲正好一百九十九人。

隨即被聞風而來的武成候逮了個正著。老將軍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下馬砍人。世子見風頭不好,扔了槍扭頭就跑,躥得比兔子還快。那一日,滿大秦軍營的將士都看見了武成候悍馬提刀追兒子,全軍將士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同一日,四十萬大秦兵馬齊集韓秦邊境,紅衣披甲,三軍待發,拉開了舉世狼煙的序幕。

三日後。

點將台上,大風如鼓。點將台下,百官集立。◥思◥兔◥網◥

即將遠征的將軍拖著綁得結結實實的世子殿下緩緩拾階而上,黑袍如墨染。在玄衣旒冠的男人麵前站定,老將軍一腳把綁得跟隻粽子似的世子給踹到了角落。

“臣王翦,參加陛下!”老將單膝而跪。

玄衣的帝王伸手扶起了王翦,一雙眸子仿佛倒映山河千關,他說,“將軍,這邊關四十萬大秦將士,可就交付於你了。”

“陛下放心,邊關諸事,有我王翦在。”

君臣相顧無言,一切都在那一眼中,家國,戰爭,天下,這一切都無需多言。身披這戰甲,自當為君王鎮守山河,掃蕩天下。

嬴政的視線落到那角落裏被綁得跟繭子似的世子殿下,後者瞬間停止了扭動掙紮。在文武百官、數千將士以及當朝大秦陛下的注視下,世子殿下尷尬地笑笑,一副“我就是隨便玩玩,怎麼搞這麼大陣仗”的嬌羞模樣。

帝王走到王賁身邊,俯視著那狼狽的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王賁。”世子殿下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道行還遠不到火候。

“聽說你想當將軍?一人跑到軍營鬧事,攪得軍營一片混亂?”玄衣的帝王臉上也瞧不出什麼情緒,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世子殿下哈哈幹笑兩聲,“開個玩笑,我與李將軍鬧著玩的啊。”他說的這話看了眼不遠處白袍輕甲的年輕將軍,後者依舊是一副麵冷的漠然樣子,接著淡淡移開視線,裝個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

世子殿下笑聲更幹了,快笑不出來了。

“為何想當將軍?”嬴政倒是很有耐心,頗有興致地問道。

“陛下我就是隨便想想。”世子殿下已經開始往外冒冷汗了,這場合,王翦這匹夫不會打算拿他祭旗吧?

嬴政盯著王賁看了一會兒,忽然輕笑出聲。當著眾人的麵,文武百官的人的麵,諸軍將士的麵,世子殿下立刻服軟甩節操,“陛下,我就個孩子不懂事,陛下威儀千古,千萬別同我計較。”

什麼寧死不屈,什麼寧為玉碎,什麼舍身成仁,世子殿下覺得都是放屁,節操算什麼?算什麼?!

身後老將軍王翦嘴角暗自抽了抽,都說王氏滿門錚錚鐵骨,這一個是到底誰他娘生出來的?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嬴政拂袖蹲在了王賁身邊,盯著那少年的諂媚笑臉瞧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把王賁身上綁得結結實實的繩子給解開了,隨手把繩子放下,他瞧著那刷一下爬起來的少年。隨即他緩緩起身,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對著那跳出去老遠的少年道:“大秦的將軍,可都是一戰一戰打出來的赫赫戰功,這一方將軍印,可是十萬枯骨啊。”

王賁退得遠遠的,也不說話,瞅著麵前的帝王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你真想當將軍?”嬴政忽然揚眉看向王賁。

王賁猶豫過後,矜持了一下,然後謙虛地點了點下頭。將軍是個籠統的概念,左更以上的將領,大抵尋常人都稱將軍。王賁沒好意思說,他覺得將軍這個要求對他來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