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送信的秀紅知曉。

如此這般,他便可神不知鬼不覺鏟除異己,和姑母馮氏裏應外合謀取柳家財產。

案情水落石出,柳員外抱著女兒痛苦,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白玉堂可以插手的了。

又一日開封府城門十裏亭外,白玉堂和展昭相對而立,一人持刀,一人揮劍,場麵一時凝重。

小龍女站在亭中,抬頭看了看豔陽天,眼睛裏倒映出兩人相持的場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白玉堂終於開口:“這一戰,是我輸了。”

“不,是我輸了。”

當然,結果是兩人棋逢對手,同時鎖住了對方要害,但兩人皆是絕頂高手,沒有贏,便是輸了,打平什麼的,不屬於高手風範。

……

“那好,我們十年後再戰,如何?”

“好。”

前往終南山的路上,小龍女騎在馬上,微微歪頭看著白玉堂悠然自得的臉,莫名覺得對方現在的心情十分好。

白五爺的心情當然十分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神清氣爽,雖未摘掉某人禦貓的名頭,卻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同齡甚至長他數十歲之中已經鮮有敵手,棋逢對手的感覺,當浮一大白。

而且……馬上就要去龍姑娘出生的地方,心中百轉千回,都繞成了密密匝匝的高興。

“還有不久就要到終南山了,龍姑娘開心嗎?”吃飯的功夫,看著小龍女有些開心的模樣,他以為是因為近鄉的原因。

開心?!小龍女搖了搖頭:“這並沒有什麼好開心的。”

想想古墓,白五爺也覺得沒什麼好開心的。

從開封府到終南山,已經不到十日的路程,白五爺愣是邊走邊玩硬生生拖成了半個月,如此當然也得益於另一方的配合。

古墓中生活枯燥,一日一日還是一日,於她而言隻是時間的流逝。若此生無人願意為她而死,那麼這段時光可能便是她在外邊唯一的生活。

其實和白大哥在一起,確實挺開心的。

小龍女一楞,開心?!

古墓派與全真教比鄰而居,當年也是王重陽先在此地立教,故而全真教在終南山陽麵,占地藏風聚氣,乃是上好的風水寶地。

而古墓乃是祖師爺為了長眠而建造的,自然是在終南山的陰麵。

兩人都是武功高超之輩,山林於兩人並沒有太大的阻礙。

相伴這許久,白玉堂也打聽了不少關於這所謂的古墓派傳聞,心中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有一個疑問,一個……很大的疑問。

當兩人將整座終南山都轉悠了個遍都沒找到全真教和古墓派後,白玉堂終於將心中的疑問拋了出來:“龍姑娘,你當初為何說大宋的都城是……臨安?”

但此刻小龍女已經聽不到別的話了,怎麼會……沒有了呢?

她難得怔怔地望著原先古墓的方向,那裏曾經於她而言十分熟悉,她便是閉著眼睛都能在黑暗中自如行走,可如今這裏隻是一堆山石,沒有任何人工開鑿過的痕跡,更沒有……古墓的蹤跡。

她心中終於開始徹悟。

看著情緒難得有些起伏的小龍女,白玉堂想了想還是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頭,他總覺得她麵上雖然依舊雲淡風輕,心裏卻快要哭出來了。

若是可以,他想盡力給她一些溫暖。

頭頂的溫暖瞬間烙印了下來,小龍女抬頭便看到白玉堂的俊容,臉上帶著她從未感受過的那種溫柔,不是師父那種嚴於律己克製的溫柔,也不是孫婆婆那種長輩慈愛憐惜的溫柔,而是……獨屬於她的溫柔。

她這輩子熟悉的人不多,這人是她第三熟悉的人,卻……

她終於開口:“我找不到回古墓的路了。”

這樣,白玉堂哪裏還舍得逼問都城的問題,當下就溫柔地開解起來,若是白五爺想要討好一個人,那絕對是十足十的溫柔。

“別怕,找不到我就陪你一直找。”

“若是……找不到呢?”

白五爺財大氣粗,剛想說給你造一座,後又覺得古墓什麼的實在是晦氣,便換了個說辭,他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覺得自己簡直小人手段,趁人之危什麼的……

“龍兒,我心悅你。”

終南山上,已是寒意逼人,兩人站在林中,時而還有寒冷的勁風吹過,便是連枯黃的落葉也不知所蹤,樹幹上都光禿禿的,實在不是什麼美景之地,這般的場景實在不是什麼表白的好時機。

小龍女對這樣的場景十分熟悉,以前的每一個冬日她都是這般看葉落歸根,她猛一抬頭,看到男子溫柔麵容的同時,也看到男子身後萬物寂寥的狂野。

就像是冬日裏開出的生機一般。

雖是冬日,白玉堂手心竟然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看著小龍女抬頭微微紅了一圈的眼眶,忽而有了說下去的勇氣:“我承認,我可能有些趁人之危,但這確實是我的真心話,我白玉堂說出口的話從來出自本心,絕無虛言。”

“你曾說過,若有人願意舍棄性命為你,你便可以離開古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