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眼見自己闖了禍,急忙跪下參見陛下,一邊殺雞抹脖地向酈柏使眼色,想讓他幫自己解釋解釋。
酈柏假裝沒看見,郢德皇帝和水溶算是遠堂兄弟,不但相貌長得有幾分像,連性子都有五六分相似,兩人都是平日自詡風流瀟灑,對自己那容貌都孤芳自賞得緊,賈環可好,不但不誇誇,還說人家長得嚇人,這不是撚虎須的事情嗎,誰勸得了啊?老實等著被收拾吧!
酈柏暗道,賈環兄弟,你自求多福吧,大不了一會兒等他走了我再好好安慰安慰你啊!
賈環使了半天眼色,見酈柏那邊一毫反應也無,隻得自己回道,“小人見過皇上,剛才我那真的不是說您,是說別人呢。”
“哼!當麵撒謊,朕剛才明明聽著你不是在說別人!”
賈環擦汗,“這個,這個,皇上贖罪啊,小人實在是不會說話,心直口快了些!”
酈大將軍聞言撫額,心道你確實是不會說話。
“心直口快!?你,你還真是這麼想的!朕還以為你膽子小,原來一點都不小啊,今天倒要說說明白,朕的長相哪裏嚇人了?”郢德本來以為他定是被自己的氣勢所嚇,想著敲打他兩句,今後不得胡言亂語就完了,沒想人家竟然承認是心直口快,那不就是說自己長相確實嚇人了?
真是豈有此理,郢德皇帝向來對自己的尊容頗為滿意,認為那是集斯文儒雅,尊貴不凡,英俊瀟灑,年輕有為於一體的倜儻帝王之姿,就連他那個向來十分臭美的遠房堂弟水溶都要稍遜半籌的。
不想今日忽然有人突發異議,還和大家平常的恭維南轅北轍得緊,他從相貌堂堂忽然變為長相嚇人了,實在生氣。
賈環越抹越黑,冷汗涔涔,這可怎麼辦啊,不小心又抬頭看了一眼,好嘛,這位連生氣的樣子都和薄菡有點像,也怨不得他見了就緊張啊!
“說說啊,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就要治你個藐視皇家之罪!”
“唉,小人真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實在是北靜王他和皇上您長得有些像啊。”
郢德愕然,“是啊,好多人都說像,朕自己看著也有點像,那有什麼,水溶他本就是皇家之人。”
“皇上您贖罪,是這樣的,小人我其實是覺得北靜王爺挺嚇人的,他,他總為難我,所以看到和他相似的人我就緊張。”
郢德這會兒有點聽明白了,原來並不是自己長得可怕,而是受到了堂弟的連累,悄悄鬆一口氣。他知道平時和自己說話的那些人絕對都是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全部都說好聽的,所以不大能當真,偶然有一個出言逆耳的往往倒是說的實話,這次可別也這樣,如他真的長相可怕,那實在要傷心死了。
心情好轉,看賈環還在那兒戰戰兢兢地跪著呢,便道,“你平身吧,水溶怎麼欺負你了?看你這樣也什麼值得他欺負的地方啊?況且他和酈愛卿不是好友嗎,看酈愛卿的麵子也不該啊。”
賈環站起身來,偷偷瞄了郢德皇帝一眼,還是覺得他很像薄菡,更加不敢亂說話了,“本不怪北靜王爺的,是小人有次不小心衝撞了他,他不高興也是難免的。”
“哦?不至於吧!”郢德看看賈環,覺得這人雖說有點縮手縮腳,風度不夠,但也是白白淨淨的小公子,這時周圍沒什麼人,也不需講究儀容,伸手就托著他下顎將臉抬了起來,仔細看看,挑眉鳳目,唇紅齒白,也算挺俊俏的。
鬆開手轉向酈柏道,“薄菡不是一向都喜歡這樣的嗎,還總是要在人前裝個溫柔體貼樣出來,這次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