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薄菡一邊隨口講著那些詩句一邊看被他圈在懷裏的人,心裏癢癢,賈環比他矮大半個頭,是個少年細瘦苗條的身形,養得細細嫩嫩,白白淨淨,鳳目微挑,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正在認真看他講的東西,他這樣乖乖地不說話,不亂動,不亂看人時實在是很有韻味。

一笑低頭,在那長長睫毛掩映的眼睛上親了一口,賈環嚇得一閉眼,正好親在眼皮上,嘴唇還能感覺眼珠微微地顫動,用力按住,“別怕,就是親一下。”

賈環使勁推開他,氣得臉都紅了,心說能不怕嗎,忽然來這麼一下,還以為你要把我眼珠子吸出來了!平時給你摸兩把我就忍了,真是越玩越稀奇,這又興出了什麼古怪手段!泥人的土性又再發作,沉聲道,“王爺,我家裏還有事,太太說她晚上要我去給抄佛經,我要回去了。”

薄菡看他臉紅,以為是害羞了,心中更癢,不過想起自己晚上也有事,昨天聖上專門派人來和他說,讓他今晚進宮一趟,說是有事相商,等下就該走了,要是把賈環留下來也不能盡興,於是微笑道,“怎麼臉皮倒變得薄了,罷了,這次饒過你了,滾你的吧。”

賈環不知這次饒過自己是個什麼意思,明明也沒得罪他啊?不過也懶得多問,讓走就趕緊走了。

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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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害己? 賈環並沒有和薄菡說謊,王夫人確實要他這幾天下學了就去她房中抄佛經的。

這日是王夫人兄長王子騰夫人的壽誕,王夫人因賈母沒去,所以也不去,薛姨媽帶著姑娘們和寶釵,寶玉過去的,她們回來後王夫人就去薛姨媽屋裏坐坐,命賈環自去抄《金剛經》唪誦。

賈環便去坐在王夫人的炕上拿腔作勢地抄寫,他坐不住,佛經又很晦澀,大半不懂,不耐煩認真抄,因此總是要生事,一會兒要彩雲倒茶,一會兒要玉釧剪剪燭花,再一會兒又嫌金釧晃來晃去地礙事,擋著光了,眾丫鬟素來都厭惡他,全不去搭理。

隻有彩雲和他好,倒了一鍾茶來給他,低聲勸道,“你安分些吧,何苦討這個厭討那個煩的。”

賈環瞅她一眼,不服氣,“我在外麵謹慎些就算了,難道在自己家裏還要小心翼翼地看這些丫頭的臉色過活?這也太沒道理。我知道,你最近見寶玉總對你殷勤,就想和他好,便也開始橫三豎四地挑我毛病。”

賈環在家中向來沒有寶玉對眾丫頭的耐心勁,況他自己也自有一番不說出口的小心思,總認為就是要這樣才能看出誰對他好誰對他壞。

彩雲咬牙,向賈環頭上戳了一指頭道,“沒良心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兩人正說著,鳳姐就陪著王夫人進來了,正一長一短地說著今天酒席如何,戲文是那些。略看了賈環一眼,發現他這半天也沒抄出幾頁來。

王夫人不太管他的,也不吭聲,隨賈環在炕上扭來扭去地耗時間。

不多時,寶玉也來了,見了王夫人先正經回了幾句話,然後便除了外衣靴子一頭滾進王夫人懷裏開始撒嬌。

王夫人摟著兒子愛憐不已,滿身滿臉地摩挲,寶玉就抱著她的脖子,兩人親親熱熱地說家常。

賈環看著又眼紅了,暗氣太太就顧得心疼自己兒子,偏把他拘在這兒,抄什麼佛經,寶玉玩了一天,這時能滾在娘懷裏親熱,那也該放自己和姨娘回房中歇歇才對。

寶玉那邊說了會子話,因在王子騰府上喝了酒的,臉上滾熱,王夫人便要他靜靜地躺一會兒,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