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膝上橫琴,哀愁動離情,指下生風。
瀟灑弄清聲,鎖窗前夜色明,雕欄外夜氣清。
指法輕,助起騷人興。
聽,正漏斷人初靜。
第一章 起始
像雲蘇!
洪宣的目光便定在了那孩子身上!
那眉,那眼,那耳垂的形狀,其實隔得很遠,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得那麼清晰。
"洪大人?"酒席間,青樓女子的談笑聲中,傳來同桌陪客官員的詢問聲:"難道是翠紅閣的花魁令您不滿意嗎?"
這是官場中常會出現的花陪酒,所以,會在青樓,雖然是雅座,仍然是青樓。
"對麵那家也是青樓嗎?"洪宣問。
那官員的臉色有一刹那的難看:"那是妓館!"
妓館?讓男人伺候男人的妓院!
洪宣有一絲訝然,那是個男孩子?
"我想去那邊看看!"洪宣說著,站起了身,並阻止了那官員要跟來的舉措。
其實他這次回揚州,是私訪。
雖然父輩時在京城已有了名望,但洪家的祖籍是在揚州,祖墳也是。
所以,他可以隨意一點,但還是要防著一點人。
***
跨進那家憐袖樓,才知道今天是有一批的清倌要開苞。
是一批,所以,那孩子並不受重視。
他很美,美得很別致,而且,額上還有一個與他的氣質很襯的繡影--三瓣梨,就像那孩子現在的稱呼,清倌;給人一種就像這家妓館名稱一樣的感覺--憐玉。
但,有這種感覺可能都是因為,這孩子長得像雲蘇。
"爺,您可有相中的?等開盤時,可以對您相中的那個叫價!"一個老鴇似的三四十歲的男子,笑得有些不太入眼的對洪宣說,並將洪宣領到一個視野較好的角落,大抵是因為洪宣的衣飾華貴之由。
"底價是多少?"洪宣單刀直入的問。
"嗬,爺您可真爽快,那奴才也就直說了。雖是眾倌平坐,卻也是各個有姿有色,今兒是開苞,底價三百兩!"男子笑得更顯難看。
在揚州這種地方,這價錢賣得很賤,洪宣以單手敲著桌麵:"三萬兩銀子,買他的全部!"
那鴇爺愣了一下:"您要的是哪個孩子?"
"額上有繡影的那一個。"洪宣的表情很平靜,與其他的嫖客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價錢方麵,我們很滿意!"鴇爺頓了頓:"那孩子雖是那裏麵長得最漂亮的一個,但那孩子身子有些不利索!"
"沒關係!"洪宣很幹脆,將三張萬兩的銀票拍在桌上:"現在可以叫他過來嗎?"
"這個好說!"鴇爺將銀票卷入袖中:"爺您先隨我進個雅間,還沒開盤的,不好落人口實!"
進了一個茶廳,隻坐了半晌,那孩子便被人帶進來了,腳有點跛,個頭隻及洪宣肩頭那麼高。
近看時,麵上沒有脂粉,很幹淨,但眼神很空泛卻仿佛有一種穿透塵世的清淨。
"叫什麼?"洪宣問。
"他喚作披袖。"鴇爺代披袖答的,披袖沒有做聲,很安靜。
洪宣無聲的笑了一下:"我現在帶他走,看他可有什麼要帶的,準備一下。帶我到你們後門邊上叫一輛車,等一下,人和賣身契一起送過來。"
鴇爺招手喚來一名男子:"帶這位爺到角門邊上備車!"
"爺,您這邊請!"
洪宣便先往回廊上走了。
***
撕了賣身契,洪宣便將披袖領上了車,披袖懷中緊抱著一個木製的盒子,緊得像抱著他的命。
還沒有抵達洪家的祖宅,披袖就開始有了異樣,洪宣知道是媚藥的緣故。
雖然知道今夜一定會抱他,卻對於他被下了媚藥一事有些排斥。
披袖似乎一直在抗拒藥性的發作,但無濟於事。
下車時,他已是目光渙散,四肢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