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莽山脈外圍較深處的某座山上有處懸崖,距離懸崖丈許之外古木林立,但是這丈許的位置卻好似受到了詛咒一般,沒有一絲綠意,好似沒有任何植被能生長其上,使得這處懸崖邊緣好似一個奇特的平台一般。
懸崖下是一個雲霧繚繞的山穀,站在懸崖邊上能感受到陣陣熱流自下麵的山穀中升起,向著懸崖邊撲麵而來,可惜白霧太過濃密,根本看不清下麵的景象,隻是偶爾有些許火光會衝破白霧,猶如白駒過隙一般一閃而逝。
其實這懸崖上麵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植物,一顆奇特的草本植物正生長在這處懸崖的一塊外凸的崖台上,其紅色的葉子下麵有一截血紅的根莖暴露在紅褐色的泥土之上,顯然此地的土壤不足以將它本該埋藏泥土中的根莖掩蓋住。
那些火紅色葉子中間,有一根花徑筆直的立著,由火紅色向上慢慢淡去,逐漸化為白玉一般的色澤,上端裂開一朵三瓣白蓮,這三瓣白蓮好似一個平台一般,托著三顆綠豆大小的黑色果實。
距離這神秘植物不遠處盤坐著一個黑袍人,全身被黑色的衣袍籠罩,看不出性別,就連其臉龐都影藏在那黑袍之內,隻有一雙猩紅的手掌暴露在黑袍之外,不斷的變化著指決,對著那植物所在的地麵打出一個個法印。
每一個個法印打出都帶著一股極為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而且每次法印打出前其胸口的位置都會亮起一陣微弱的紅光,在那黑袍的遮掩下顯得極為隱蔽,就是有人在一旁觀看也未必能注意的到。
而且每次其法訣落入那紅褐色的土層後,那植物周邊的熱流就會有一陣顫動,迅速的被那奇異的植物所吸收,那三顆黑色的果實也在以肉眼難以擦覺的速度緩緩的長大著。
“看來快了,這普通人的精血終究是差了不少,如果都是凝血期武者的精血,想必這玄陰聖果已經成熟了吧!”黑袍人停下法訣,低聲自言自語道,語氣中有欣喜也有一絲無奈。
自言自語完,正打算調息一番的黑袍人突然身子一顫,“危險臨近?閻師弟傷愈回來複仇了?”
呢喃間,他手中已經多了一顆烏黑的藥丸,想也不想就丟進了口中,臉上閃過一絲肉疼之色,手指迅速變幻了幾個法訣,體內真氣沸騰一般開始運轉,原本枯竭的氣海正在迅速的被新的真氣填充。
不消片刻,黑袍人的氣勢就變的渾厚而陰冷起來,似乎已經煉化了方才吞下的丹藥,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即扭頭看向山下,那裏正有著一股震動在向著他這裏靠近,他的氣息又淩厲了幾分。
數息之後,黑袍人又自言自語了起來:“靠,怎麼是這畜生,它難道已經再次蛻變了,或者是想要借我催熟這玄果赤參的時候,反噬脫離掌控?”
這語氣中滿是濃濃的猜忌,要是能看到他黑袍下的麵孔的話,此刻他的眉頭一定已經皺成了一團了,黑袍在微微的抖動,顯然此人正強壓著要站起來的衝動,他並不能確定那畜生的來意,卻不妨礙他一直以來的謀劃。
裝淡定,扮高深這一直都是非常必要和有效的手段,緩緩的恢複平靜,黑袍人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水晶球,裏麵還有一縷紫黑色的霧氣在其中緩緩遊動,水晶球的中心被那霧氣圍繞,看不出還有什麼東西。
這時一道巨大的黑影在那樹林中躍起,然後落下,每次都能橫跨五六丈的距離,正向著黑袍人所在急速而來,轟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是帶動整個懸崖的小幅度震動,那黑影在黑袍人兩丈開外的樹林中停住了身形。
一雙猩紅的眼睛透過那靠近懸崖並不濃密的樹林,盯著黑袍人手中的水晶球,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如果鷹驕在此應該就能認出這就是那隻和他交手的狌狌。
不過此時狌狌脖子上那道被方天畫戟劃開的傷口已然愈合,隻是在其脖子和肩膀上還粘著些許黑色的泥塊,昭示著那曾經存在的傷口。
嘶吼之後,狌狌看向那水晶球的雙眸中不斷的變幻著人性化的神采,有不甘,有渴望,有無奈,也有憤怒和狡黠,最終恢複平靜,再次發出一聲低吼。
“有修行者阻攔了你?還傷了你?”黑袍人好似能聽懂狌狌的低吼一般,疑惑道。
“吼~嗷嗚~”狌狌再次發出幾聲叫喚。
黑袍人聞聲再次陷入了沉默,沒有再出言,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行動暫停吧,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黑袍人好似自我安慰又好似對狌狌述說似得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