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爬起，將一把匕首架上我的咽喉，“你說！你愛我！黎明，你說你不愛風苒，你愛我！”
他的眼神渙散而瘋狂，神經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麵對明晃晃的匕首，我依然鎮定，“不，吳江，我不愛你。我不想騙你――我不愛你，我隻愛風苒。”
“你愛他？不愛我？”吳江的麵前一陣扭曲，但如我所料，他的匕首沒有劃下而是被遠遠地拋落。――你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吳江。
他搖著頭，踉蹌著後退，“不，黎明，不會的，你也愛我的，你也愛我的！你不會不愛我的！”
他徑直退到窗邊，往窗口外看了看，突然笑了，“我為什麼要你愛我？誰會稀罕你的愛？你愛風苒，可你看風苒他有多慘？我該慶幸才對，慶幸你愛風苒，不愛我……我才不會象風苒那麼慘……我該慶幸才對……我該慶幸才對……”
他微笑著打開窗戶，將腿跨了出去……他扭過頭看著我，帶著笑的臉上透著無限的淒涼，“黎明，也許你是愛風苒的……可是，你不要再找他了……他一定不在這個世上了……將心比心，他愛你愛到這樣深……知道你這樣對他……他是絕對活不下去的……活不下去的……連我都活不下去……他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喃喃自語著，他毫不猶豫地邁出了窗口，象一抹飄絮，從空中墜落……
我可以阻止他，但是我沒有。
他不該說實話，
他不該揭開我心靈深處的保護膜。
風苒不會死的，風苒一定會回來！
過去的我一文不名，都能擁有風苒的愛；現在的我功成名就，更不可能失去愛我的風苒！
我抱住頭狂喊，似乎這樣就能說服自己。
但吳江的話已經猶如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內心深處的痛告訴我，
我已經永遠失去了風苒。
××××××
“小苒？小苒？”範濤忐忑不安地走進二樓的臥室，隻見令他牽腸掛肚的人兒，正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坐在地板上，臉上還掛著幾滴晶亮的淚珠。
他想起來了？
他記起了多少？
一陣心疼，又是一陣懼意，範濤將呆坐在地上的人緊緊地摟在懷裏――不，絕不放手，說什麼也不放手！
被摟得幾乎窒息，我拍打著範濤的胸膛，“混蛋！放開我，範濤，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不！我不放手！小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放手！我絕不放開你！”
“你這個騙子！”聽到他的話，我的怒火重熾，“你說你會一直愛我，會一直寵我，可是，你還愛著別人！”
“別人？”範濤愣了一愣，緊張的神情明顯放鬆。
“對，就是有別人！那個人叫楓對不對？前天我聽見你在夢裏叫楓，楓是誰？是你的愛人嗎？我幾年前就和你一起了，所以這個楓是你的新歡對不對？我總覺得你對我好得過份，好得似乎欠了我什麼似的……說不定我根本不是遇到車禍，而是因為自殺！因為你有了新歡，所以我去自殺，於是失憶了，你因為內疚，才對我這麼好！你說！你說！是不是？”氣憤中，我把自從那天夜裏聽到範濤嘴裏喊出這個陌生的名字以後的所有胡思亂想通通喊了出來，全然沒有發現範濤緊繃的肌肉已經完全放鬆下來。
“你真的不記得了？”他問。
“記得什麼？記得你的這個情人‘楓’？”我沒好氣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