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駐足回望,尤其是女人,每每看了他們不是站住吃驚地發呆,就是三兩成群地說著什麼然後掩嘴竊笑,這還不知道他們三個身份就這樣引人注意,要讓那些人都知道了他們三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宋八大家、蘇門四學士,非得把這城掀個個兒。
在外人麵前,連小黃都是那般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彬彬有理,惹人喜愛。
當三人終於站在那傳說中的書院門口時,卻誰都沒有勇氣走近一步,生怕驚擾了那人,或是看到失望的場景。
就當他們舉步不前的時候,門突然開了,出來的人竟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說好了今天陪我去泛舟釣魚,怎能反悔?嗯?沈大夫子。”隨著那人被拉著手卻推推攘攘不願同行的,正是一身雪白,依舊麵容皎好,卻有些為難的沈絳。
“我沒說不去啊,還沒有澆花呢,你心愛的牡丹,死了又要賴我。”沈絳推著他,想進院子。
“我何時賴過你?嗯?為人師表可不要胡亂說話哦。”
“哼!”沈絳說不過他,把頭一偏,卻意外地看到已經石化了很久的那三個寶貝。
“啊!”沈絳驚叫,連著趙曙也看過去,發現他們也是一吃驚。
“轍兒!”沈絳突然張開雙臂,跑過去,而就這麼短短的幾步,蘇轍已經淚流滿麵。
“醬醬!”蘇轍狠狠地抱住沈絳,發泄著五年以來那麼多思念,那麼多悲傷。
“不要哭,都一把年紀了,還哭成這樣。”沈絳紅著眼睛調笑著,從蘇轍懷裏掙出來,看看急忙擦眼淚的蘇轍又看看同樣笑著的更加成熟的蘇軾,然後目光落在早已經哭得喘不上氣兒的黃庭堅。
“庭堅,再哭,那人又要笑了哦。”沈絳越過蘇轍的肩膀,衝他們身後招招手。趙頊一身淡鵝黃,腰間係著一塊和黃庭堅身上一樣的玉佩,站在烏雲的後代“奔馳”——沈絳給起的身邊,帥氣得不可一世。
趙頊衝沈絳笑笑,走近,摟過黃庭堅的腰,讓他有了依靠。“又哭,淨給我丟人。”
黃庭堅聽了更哭得厲害,一是委屈,二是激動,三是這個男人還是來了,雖然嘴壞,但卻讓人感動。
結果趙頊這話引來所有人的嗤笑,“頊兒,你還是這樣霸道。”沈絳戳了下趙頊的肩膀。
而趙頊卻沒太在意沈絳的動作,隻一心低聲哄著懷裏哭著的人兒,語氣變得溫柔得多。
這讓沈絳很滿意,終於有人比自己在趙頊心裏更重要了。
沈絳靠在走過來的趙曙胸膛上,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愛情。
“皇……”饒是蘇家那樣優秀的兩個孩子一時也接受不了趙曙沒死這詭異的事實。
“我們進去說吧,你們太招眼啦。”沈絳指指一邊偷看他們的人,真是招蜂引蝶啊,不過估計明天自己學堂的學生數目會直線上升吧。哈哈,也不錯。
“哦,原來醬醬你騙我們!”聽了沈絳對於五年前那天被趙頊推下懸崖的解釋之後,三個人都齊齊瞪著沈絳,沈絳一陣幹笑,立刻拋出更大的禍首。
“他,是他先假死的,說實話,當時要不是看見了他,我真的生無可戀。”哼,就知道在你心裏我們沒有分量,聽了這話,連著趙頊,四個人都不高興了。
“好了,你們耽誤我釣魚,害得我們今天晚上沒的吃,怎麼辦?”趙曙終於發話了,擺明了向著沈絳,叉開話題。
於是眾人齊齊看向趙頊。
“看我幹嗎?”趙頊警惕地環視四周幾個惡狼。
“這裏就你最有錢,當然是你請我們去煙雨樓吃飯咯。”沈絳是最不怕死的,所以這找死的話當然由他來說。
“可是蘇軾才是杭州太守,應該他盡地主之宜。”
“皇上,這你可就不對了,下官剛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況且您又罰了我俸祿,我拿什麼請這個饕餮?”蘇軾好笑,沈絳可是出了名的一在外麵就特別能吃。他這點俸祿怎麼能夠?
“嗚嗚,他們嫌棄我。”沈絳撲在趙曙懷裏假哭,現在的他比年輕的時候更加愛撒嬌了,大概因為情到深處吧。
“好了好了,都是小輩,我請吧。”趙曙拍著沈絳的後背,做了決定。
“耶,那快走吧!”沈絳好象忘了點什麼……澆花……
吃飯的時候眾人敘著舊,說著新鮮事,卻都很默契地不提政治。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於是蘇軾帶著他家寶貝回到公館,而趙家兩代皇帝則各自帶著愛人回了書院。
“庭堅,你是自己住一個屋子呢,還是?”沈絳故意“好心”地問黃庭堅,小黃臉立刻就紅了,看看一旁的趙頊,說一起住吧,難為情,說一個人住呢,又怕這惡魔生氣,真是好難選啊。
“當然是和我住!”趙頊一把拉過黃庭堅塞在懷裏,生怕他說要一個人住。拉著他就進屋了,都沒等小黃和沈絳道晚安。
“哎呀,這孩子,就不能溫柔點?”沈絳回頭看倚在門邊等他進屋的趙曙。趙曙的姿勢雖然庸懶但很瀟灑,看得沈絳暈頭轉向。都四十了,還那麼帥,而且越來越有味道,真是罪孽啊,而自己怎麼就沒這樣有男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