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聽說流了好多血,賢妃身上那件素色雲錦紋的袍服都染得通紅。”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玉言輕輕歎道,“紅色是最喜慶的顏色,可惜了,好好安葬她吧!”

小安子進來通報,“大將軍……不,長定候想求見娘娘。”他及時地改了稱呼。

玉言再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讓他進來吧。”

金珪匆匆而入,臉上一派惶然,“妹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玉言著意蓄起一臉笑容,“哥哥接到旨意了吧?這是好事呀!在哥哥這樣年紀得以開府封侯,是多少人做夢都得不到的榮耀。”

金珪氣憤地道:“可陛下賞了我長定候的爵位,卻奪去了我大將軍的功銜,我現在等於兵權被架空了呀!”

“哥哥要兵權有何用?做一個富貴侯爺,豈不勝過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玉言冷靜地與他分析利弊,“且哥哥自回京以來,多少人暗中虎視眈眈地盯著,恨不得把你拉下馬才好。你的性子又急,不知道趨利避害,得罪的人不在少數,與其等著來日大禍臨頭,不如現在就及早抽身,安享尊榮。”

金珪看著她沉靜的麵容,冷聲道:“是你向陛下提議的對不對?你還惦著從前的仇,惦著你母親的仇,所以要從我身上討回來。從前不動手,是覺得我還有用處,現在你就要成皇後了,用不著我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

“你若一定如此想我也無可奈何,可是哥哥,不管那樁公案內裏實情如何,我始終當你是我的大哥。”玉言輕輕歎道,“大哥,聽妹妹一句勸吧,戰場上刀劍無眼,不要讓關心你的人擔驚受怕——不隻是我,還有旁人。”

“如此,微臣謹遵娘娘懿旨。”金珪微微咬牙,直挺挺地轉身離去,忽聽玉言在身後道:“哥哥不妨先去長定候府瞧一瞧,那裏有人在等你。”

他如今在這世上孑然一身,什麼人會等他?金珪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向前行去。

他終究按捺不住胸中的疑惑,來到新建的長定候府。在這一條繁華的巷子裏,這府邸盡管宏大,卻分明透出一種冷寂。

金珪歎了一聲,緩步上前,果然看到府門前立了一個人影。仿佛是一名女子,身著青色衣衫,單薄而清瘦,風姿格外秀逸。

那人看他走近,嘴角微微牽起,“侯爺回來了。”

金珪看清她的形容,原來是溫靜宜,他不覺愕然:“德妃娘娘……”

“我不是德妃,隻是一個長得很像她的人。”靜宜的笑似山間的雲霧,淺淡而動人,“宮中那位德妃娘娘已經病逝了,侯爺切莫認錯了人。”

金珪仿佛仍有些糊塗,“你究竟是誰?”

靜宜慢慢走到他身前,將手放在他胸口,盈盈抬起眼:“我是你的妻子。”

金珪忽然清醒過來,亦笑道:“對,瞧我這記性,怎麼連自家人都不認得了!”他拉起靜宜的手,關切地道:“等了很久了麼?”

靜宜坦白地望著他的臉,點了點頭,“是很久,可是終於等到了。侯爺,外頭風大,咱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