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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我先去找了莫然。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找然,我輕而易舉地忽略掉他臉上欣喜的表情,我說:"然,你帶我走。"
"什麼?"他猶豫了。
他是我父親的走狗。
"你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我望定他道。
"你讓我想一想。"他英挺的眉頭痛苦地糾結在了一起。
我點點頭,我說,我可以等你,但是不能太久。
然而我還是等得太久了,我小心翼翼地捂著嘴,怕汙血弄髒風的麵容。
我扳著手指等然來找我,但是,一天、兩天、三天,他始終沒有來。
所以在那個月色淒迷的夜晚,我走進了他的房間。
我當著他的麵,一件一件地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我說:"然,帶我走。"
他什麼也沒有說,我想是我做得太過火了,以至於他忘記了自己是然,而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男人。
他用他身體的一部分貫穿了我,我的雙手絞緊床單,拚命壓抑著口中的甜膩。
我不在乎他怎樣對我。
我閉起了眼睛,於是我看見壓在我身上的人無邪地笑起來。
我在黑暗中描繪貫穿我身體的人的麵容,然後我在心底喚他,風。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愉快過,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已經與我最愛的人交合了--
風。
我投下最後的賭注,但是卻始終離勝利一步之遙。
那一天我的鮮血終於弄髒了風的衣裳,那一刻我無比憎恨然,我想,我再也不能等了。
我帶著風的照片去了一個地方,在那裏可以看到紐約最美最純淨的天空,我在漫天的陽光下肆無忌憚地吻他。
我帶著他看海,看海中我的倒影。
我蒼白的臉色在湛藍的海水中散發出魅惑的氣息。
我輕輕地笑了。
我說,雲,我愛你。
我說,風,我愛你......
............
神女的願望實現了,那爾喀索斯受到美神阿佛洛狄忒最嚴厲的懲罰。
有一年春天,那爾喀索斯狩獵來到一條山溪邊,想要喝幾口清涼的溪水。這條小溪的水牧人和羊群從未喝過,枯枝也沒有掉落下去,就連風也從不曾把花瓣吹落到溪水中。溪水清澈見底,水麵像鏡子一樣反映出四周的景物,映照出兩岸叢生的灌木、挺拔的柏樹和蔚藍的天空。
那爾喀索斯雙手支著露出水麵的石頭,俯身看著溪水,水中倒映出他俊俏的身影來。
這時,阿佛洛狄忒的懲罰開始了。
阿爾喀索斯吃驚地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用充滿愛意地雙眼凝視他,伸出雙手想要擁抱他,他俯下`身去,想要給水麵下的愛人獻上最誠摯的一吻。
但是天涯海角,也不過就是一泓清水的距離。
看著無法觸及的戀人,那爾喀索斯恍然大悟道:
"莫非,我愛上的人,正是我自己?對不起,我的戀人,我感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剛剛開花就要枯萎,就要去死亡的國度。但是我並不害怕,死亡會終結我相⊿
於是,倒影回來了,仍然和那爾喀索斯的視線緊密相連。
那爾喀索斯像花朵上的露珠一樣消瘦了,神女厄科看著他,仍然充滿愛意地心裏劇烈的疼痛起來。
"啊,痛苦!"阿爾喀索斯喊道。
"痛苦!"厄科應聲回答。
最後的最後,是那爾喀索斯留給自己戀人的絕望悲歌:
"別了!"
神女厄科用更輕微的聲音重複道:
"別了......"
那爾喀索斯離開了他的戀人,他冰冷而美麗的軀體倒在了溪邊綠色的草地上,死亡的暗影合上了他的雙眼。
他永遠地消亡了。
樹林中年少的神女們都為他哭泣,厄科也流下了淚水。她們為那爾喀索斯修築了一座墳墓,但是,當她們去看那爾喀索斯的屍體時,卻發現他不見了。
在他的身體最後停留的地方,長出了一朵白色的花,那是死亡之花--
永生的神祇們把它叫做,那爾喀索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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