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昏時,到了老龍灣。

之後,打點完一切後,車馬果然在晝夜不停地趕著路,趕車的小潘和石駝就像是根本沒睡過覺,但過了幾天,小潘仍是興高采烈,滿臉笑容,石駝更是連頭都沒有低下去過。

胡鐵花忍不住問道:“這兩人難道可以不睡覺的麽?”

姬冰雁道:“有些人無論在做什麽事時,都可以睡覺的。”

胡鐵花想了又想道:“不錯!趕車時總還是坐著的,但那石駝非但沒有坐下來,簡直連站都沒有站住,難道他走路時也能睡覺麽?”

楚留香卻笑道:“他這倒不是騙你,有人的確是在走路時也能睡覺的,隻因他兩腿雖在走路,但精神卻已完全鬆弛,正和別人睡覺時一樣。”

胡鐵花失笑道:“這本事倒實不小。”

姬冰雁冷冷道:“這本事並非天生的,而是被磨練成的,一個人若被人用鞭子趕著,不停不歇地走上一年,隻要一閉眼睛,就要挨鞭子,那麽他以後縱然赤著腳走在雪地裏,也照樣能睡得著了。”

胡鐵花動容道:“石駝難道就受過這樣的罪?”

姬冰雁道:“嗯!”

胡鐵花歎了口氣,又道:“但別人為什麽要他不停地走,而且走了一年呢?”

姬冰雁默然半晌,忽然道:“你可瞧見拉磨的驢子麽?”

胡鐵花道:“見過。”

姬冰雁緩緩道:“他就曾經被人當做拉磨的驢子,隻不過比驢子還要慘些,驢子還有休息的時間,他卻腳不停步,整整拉了一年。”

胡鐵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怒道:“這是什麼人?為何要如此殘忍!為何如此對待他?”

姬冰雁搖了搖頭,又不開腔了。

而在裝睡著的銀時更是沒有說話。

終於,在連日的行程裏,銀時他們終於到了沙漠。

在買了十幾大羊皮袋清水,重新換了一身行頭以躲避毒辣的太陽後,他們騎上駱駝,正式在沙漠中展開了旅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胡鐵花和姬冰雁問楚留香:你不是對女人很溫柔的嗎?為什麼會對銀子態度這麼差?

楚留香:女人是女人,銀子是銀子。

胡鐵花:銀子不就是女人麼?

楚留香:女人都是溫柔可愛的,而銀子切開來會出現本體。

胡鐵花:本體是什麼?

楚留香:銀子會毫不猶豫跟我討論蛋O和毛的問題,說實話我不想把她當女人看。

姬冰雁:啊,這個才是真心話啊!

☆、第一百一十八訓

黃昏。

這時太陽雖已落下,熱氣從沙漠裏蒸發出來,仍然熱得令人恨不得把身上衣裳都脫光。

但用不著多久,這熱氣就消失了,接著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風刮在臉上,就像是刀一樣。

“哈乞!!”

銀時猛地打了個噴嚏。此時他將自己整個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縮成一團在駱駝背上搖搖晃晃的,還不住的瑟瑟發抖。

“嗚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都說了銀桑最怕冷了豈可修……哈乞!!”

不停的發抖著,也在不停的埋怨著。

但沒有人回應他的話,隻因為他們都選擇保存體力。

到了白天,太陽的毒辣程度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沒有風,一絲風都沒有,也沒有絲毫聲音,在烈日下,沙漠上所有的生命,都已進入了一種暈死狀態。

太陽曬得胡鐵花連酒都不想喝了,隻盼太陽快些下山。

一個酒徒不想喝酒的時候,他一定已經難過得要死。

連昨晚還在不停抱怨的銀時此刻也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