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後院西處空空蕩蕩,院裏孤站著千川和花搖二人,兩人的目光落在禁閉的門上,眉頭就沒有一刻鬆開過。
花搖終是忍不住,擔憂道:“郡主都進去小半個時辰了,怎麼還不出來?千川,不會出什麼事罷?我們還是進去看看罷!”
一大清早,燕姝晗就進了西處密室之中,不允許任何人跟隨,獨自一人去見阿脂。
千川握劍的手緊了緊,“郡主說了,不讓進!”
花搖雙手擰在胸前,憤憤道:“那阿脂會不會胡言亂語?要是郡主真因此出了什麼事?我肯定饒不了她!榮王送她來根本就是居心叵測,如今可該如何是好?”
千川凝氣道:“郡主心思玲瓏,自有對策!”
花搖氣急敗壞,“千川,你是個木頭腦袋嗎?”
千川沒有回答她。
又過了不知多久,那扇門突然響了,燕姝晗從裏麵走出來,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對千川道:“將她送出京城,永不再回。”
‘她’自然指的是阿脂。
花搖走近,看著她過分平靜的臉,試探道:“郡主,您沒事罷?”
燕姝晗笑了笑,看在花搖眼裏,卻總覺得並非是喜悅,反而帶著哀傷。
燕姝晗一步一步往西院外走,花搖跟在她身後,卻被她製止。
“不要跟著我,今日任何人不要進歸燕閣,包括你和千川。”
花搖的步伐猛然停下,呆傻地愣在原地了好久,待反應過來,燕姝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圓拱門之後,她反身怒極欲衝進那密室之中。
千川剛將人帶出來,擋在花搖麵前,“花搖,別鬧!”
花搖抬起臉,看著阿脂恨恨道:“這種人,活著也不值得。”
千川扶住她的肩,“聽郡主的,不要鬧了!”
花搖緊緊攥住手心,“若郡主有什麼事,我保證她活不了,任何人都阻攔不了,哼!”
阿脂看著憤恨離去的花搖,淒涼笑道:“誰說活著比死更好呢?”
千川冷著臉道:“你沒有資格選擇,若非郡主讓你生,你……還不珍惜?”
夜裏的時候,天下起了雨,嘩啦啦地淋了一滿天滿地,燕姝晗一整天沒從歸燕閣中出來。
花搖撐著傘站在遠在,對一旁的千川道:“郡主已經一日未進食了,她的身體受不了的,如今大雨,尚且寒涼,也不知屋中可暖?”
二人的衣擺,鞋麵皆被濺起的水花打濕,大雨生霧,婆娑了二人的身影。
戌時剛過,千川的腳動了,直入歸燕閣中,花搖緊跟其後,待衝至屋中之時,半個人影也未見,又將歸燕閣整個翻來覆去尋了好幾遍,也不見人。
花搖急得快哭出來,“怎麼辦?這等天氣,郡主會上哪兒去?”
千川緊皺的眉頭暗示著急躁的內心,“召集府中所有人,尋找郡主,府內找不到,就出府找。”
兩人兵分兩路,帶著府衛四處尋找。
一夜過去,晨光微熹時分,整個燕王府還在奔走中,人人皆是心急如焚。
花搖剛踏出府門,迎麵便撞見騎著高頭大馬的元譽握韁而來。
“何事如此慌張?”他問道。
花搖向來諸事不瞞於他,便將燕姝晗失蹤一事始末全須告知。
元譽手心冒汗,一時刻的著急在心頭徘徊,強壓住神色,沉聲道:“此事先勿要聲張,命府衛暗中尋找。”
“是,殿下!”花搖遂入府。
元譽立刻掉頭鞭馬狂奔而去,身後傳來花搖的聲音,“殿下何處去?”
他沒有回答,身影很快消失在長街轉彎處。
與此同時,東宮處。
“什麼?人不見了?整個燕王府都在監視之下,你竟然讓人憑空消失了?讓人不得不懷疑羽統領的忠心,畢竟燕氏皇族當年待你不薄!”元澈端坐在堆滿奏表的書案後,神色不悅,目光直直落在廳上跪著的人。
羽統領的背挺得筆直,如同他的人一般,語氣也冷漠的堅硬,“臣無二心,但確實有失察之罪。”
元澈起身,“當初讓羽統領接手此事,自是懷著一份信任之心,父皇那裏,本宮會暫時壓住消息,還望羽統領盡快將人找到,以免惹禍上身。”
羽統領麵無表情,“已派出十二衛,今日便能尋回。”
元澈來回踱步,“她當初是什麼人,羽統領想必清楚,不過既然羽統領如此自信,那便別再有負皇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