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方銳站在萬人洶湧的大街,看著那人潮擁擠,朗日晴天,心中卻宛如黑雲壓境,陰陰鬱鬱,抬手,均是鮮血,白衫已經盡數染血,臉蛋之上的血跡已然幹涸,方銳悵然一笑,看著那遠去的直升機,撥通了鷹眼的電話。
“靠,老大,你瘋了啊!”
“知道了?”方銳輕輕一笑,輕輕的抹了把唇角的鮮血。
“我們過去接你?”鷹眼沉聲道。
“不用,剛才北海上空的那架直升機你看到了,給我盯住了,去找羅佑,不惜代價,給我把蔣凝帶回來,我要她完好無損的回來,聽到了麼?”方銳一字一頓,可多說一個字,心中便是多痛一分,一句話落下,心中絞痛。
“那你呢?”鷹眼擔憂道。
“不用擔心我。”方銳掛斷了電話,扭頭看著白樺道:“白隊長,我沒事了,我們回去?”
“回哪?”藍婉兒一愣。
白樺眯了眯眼睛,看著渾身浴血的方銳,淡淡道:“方先生,委屈你了,這件事情雖然影響惡劣,但是事出有因,而且……以您的能量,一定能夠沒事的,就先去局裏休息一會兒吧。”
“嗬嗬,麻煩了。”方銳搖頭苦笑。
藍婉兒嬌軀僵住了,注視了方銳半響,居然猛地上前擋在了方銳麵前,看著正準備上前的特警隊員,張開了雙臂,用那單薄的身子試圖抵擋,咬著紅唇道:“不行,你們不能帶他走,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是他把我們從那些歹徒的手裏救下來的,他是英雄。”
英雄?
“呸!什麼狗屁英雄!”
“就是,一名醫生,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事情,你是執法者嗎,你有權利殺人嗎,哪怕是這些歹徒真的有罪,但也罪不至死吧,哪怕是死罪,你也沒權利去製裁他們吧,真是醫學界的敗類,我看啊,醫者仁心這四個字就是一個大騙局,虛偽!”
白樺突然愣住了,看著方銳喃喃道:“方先生……”
“噓……”方銳輕笑搖頭,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白樺準備說的話。
自己是國安的三級警監,事實上比白樺的警銜都要大的多,這件事情絕對不止是蔣凝跟陳天明等人知道,白樺可能剛才未曾想到,可是在旁人提及執法者三個人的時候,這才瞬間頓悟。
白樺著急了,如果方銳在這裏亮出身份的話,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啊,簡直可以說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但是為什麼拒絕呢?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方銳,方銳報以微笑,還是搖頭。
方銳有種感覺,這次的事情將會是一個導火索,自然,是什麼事情的導火索,隻有方銳這個當事人才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是千萬不能隨意的把國安牽扯進來的,不然的話,自己很有可能被逼入死路,自己的敵人可不是以往那些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了。
越是深入華夏,越是能夠察覺到這其中的水深火熱,方銳不能任何不妥的行為出現,必須時時刻刻小心翼翼。
藍婉兒看著兩人在這裏不知道打什麼啞謎,扭頭看著方銳眼神堅定道:“我一定會救你的。”
“你剛才不是罵我人渣禽獸嗎?”方銳玩味。
“那是剛才。”藍婉兒沒有絲毫調笑的心情,反而很奇怪方銳此時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在藍婉兒看來,哪怕是這個白隊長說方銳能量很大,那在這光華日之下手刃七人。
哪怕那些人是窮凶極惡的歹徒,那也是致命的大罪啊!
方銳淡笑,“沒事的,我們隻是萍水相逢,這不關你的事情,你走吧。”
白樺已經在指揮著警員疏通道路,準備將歹徒的屍體帶回去再由法醫鑒定,藍婉兒一雙美眸注視著方銳,一字一頓道:“我知道我剛才錯怪你了,你是想救我的,對嗎?”
“我?”方銳嗤笑,“我就是一個爛人,誰都救不了。”
藍婉兒沉默許久,明白方銳心情不好,隻好淡淡道:“我叫藍婉兒,如果在警局裏有什麼困難,可以打我的電話。”
說著,藍婉兒不由分說的伸手從方銳的兜裏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片刻後,藍婉兒身上的手機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