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狗叫阿黃,陪伴了方銳的整個童年,而現在,它已是垂垂老矣,暮年將至,方銳蹲下身去,阿黃貌似嗅到了熟悉的氣味,有氣無力的朝著方銳的懷中拱了拱腦袋,方銳嘴角微揚,輕聲道:“阿黃啊,以後你就自由了,這天地這麼大,走哪都是家,可別再被人給拴住啦。”
將韁繩解開,方銳站起身來,阿黃也慢悠悠的站起來,渾濁的眼睛盯著方銳,也不動,方銳咧了咧嘴,眼角有一抹濕潤。
鍾紫芸扭頭悄悄的抹了把淚,回頭時已經恢複正常,“方銳,去看看你外公吧,你已經三年多沒回來了,他肯定想你了。”
“嗯,好。”方銳點了點頭。
眾人剛想出門,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方銳一愣,是李軍的老婆,這女人生的膀大腰圓,一副大嗓門,為人尖酸刻薄,那些年方銳母子沒少受她的氣,此時看著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李嫂,你怎麼來了。”鍾紫芸一怔,隨即鎮定了下來。
“我怎麼來了?”李軍的老婆張燕冷哼一聲,看著鍾紫芸道:“我老公都被打成那樣了,你問我怎麼來了,怎麼,你這意思是我不能來?這是我家的房子,老娘愛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來。”
在其身後,李軍探了探腦袋,麵帶恐懼的看著方銳,不敢多說一句,臉上還有淤青。
方銳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張燕雖然在夫妻生活中很是強勢,平日裏仗著自家姐夫是縣公安局的領導,對李軍吆五喝六,跟使喚畜生似得,但是這婆娘卻是極為護短的,好比李軍,這自己在家再怎麼打罵都是自家的事,但是別人憑什麼?
“李嬸,李叔這是怎麼了,走夜路摔得吧,怎麼還鼻青臉腫的,趕快去醫院看看吧?”方銳嗬嗬一笑。
“嗬嗬,你小子再給老娘裝,你給老娘摔一下試試?你能摔成這樣,老娘給你包一年的醫藥費。”張燕瞪著眼珠子叉著腰,一副潑婦的架勢。
方銳頓時笑了,玩味道:“我肯定是沒有李叔的本事啊,李叔是誰,他能摔出來的花樣,我就是跳樓也跳不出來啊。”
“方銳,你少說兩句。”鍾紫芸有些擔憂的看著方銳。
“媽,沒事。”
“小雜種,你別跟老娘耍嘴皮子,告訴你,沒用,這事兒老娘已經報警了,公安局的人已經在路上,你看著辦吧,是私了啊還是進局子你自己看著辦吧。”張燕叉著腰滿臉有恃無恐。
“你怎麼說話呢李嫂,我平日裏也對你恭恭敬敬的,但是有些話不能亂說。”鍾紫芸眉頭一皺,擋在了方銳麵前。
“媽,沒事,我來處理。”方銳將母親攔在一邊。
隨即扭頭看著張燕,“你老公的傷是怎麼回事,他心裏自然有數,恐怕是不敢跟你說吧,也是,依著李嬸你的脾氣,恐怕李叔會被你打死。不過李嬸你可也長點兒心吧,有錢了就別天天挫麻將了,有時間去整個容什麼的,減減肥,沒準李叔還能回心轉意,別老是管不住自己男人,就往別人頭上撒氣。”
張燕咬著牙看了背後的李軍一眼,對方銳道:“小雜種,我們家的事關你屁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有娘生沒爹養的小雜種,怎麼,大城市呆了兩年不知道尊敬長輩了?還有你這個賤人,裝什麼清高,未婚先孕,連丈夫都沒有,一天天的繃著個臉裝給誰看呢!”
“你再說一句?”方銳臉色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