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如你去騎試試?”
“去嘛去嘛……”拉著他的袖子不顧他的冷臉,陸卿衣連聲撒嬌。
黃藥師拗不過她,隻得讓郭靖下馬,自己躍上馬背。青衫微動,清臒麵容轉了過來,陸卿衣仰首,看不清他麵上表情。隻聽見他沉穩聲音響起,“上來。”
陸卿衣怔然,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馬蹄聲“答答”到她身邊,她才反應過來。
“師傅……”她脫口而出。
黃藥師伸手,將她拉上馬背。
馳騁而行,島上海風吹亂她的頭發,掉落的海棠花瓣從她身邊擦著裙擺落地,她柔軟的腰肢上,是他沉穩有力的大手,她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人都說,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其他的感官會變得特別的靈敏。陸卿衣想,的確是這個樣子的。至少在這個時候,她就似乎感受的到他胸膛的震動,緊緊貼著她的背脊。
“卿兒!”
“啊……”陸卿衣一愣,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黃藥師。
他眸光微動,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到了五月初三這日,雖說郭靖還是沒有弄懂他為什麼要騎白馬,但是還是懼於黃藥師的威懾,乖乖上馬去接黃蓉去。
“黃老邪,你們太不夠意△
“卿兒……”黃藥師眯著眼睛輕輕喊道。
“師傅,要解酒茶嘛?”陸卿衣說著便要轉身出去,卻不想被他扣住了手腕。
“別走……”
“師傅?”陸卿衣訝然看著他,好像……和平常時候有些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黃藥師輕輕撫著她的麵龐,眸子裏沉靜如水,卻又波瀾微動,“你去屏風後換了衣裳來。”
陸卿衣偏頭一愣,上次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是在陸家莊的時候……那時候,她輕輕咬唇,是他們成親之前。
“好。”她輕聲應答,他說的,她總是毫無條件的去相信和遵從,一向,從來。
紅色的嫁衣,被整整齊齊的掛在屏風後麵,甫一走進,便看的清清楚楚。
正是看的太清楚,太知道是什麼了……才讓陸卿衣的步子停在屏風前麵許久,才讓她誤以為自己也醉在了那江南女兒的陳年佳釀中。像是一泓不願被驚醒的夢,陸卿衣站在麵前,半天不敢舉步。
黃蓉的嫁衣直到了四月二十七才送來,讓陸卿衣一直以為,是嫁衣手工細致,所以花費的時候久了。隻是……看見被掛在屏風後麵的另一件嫁衣的時候,陸卿衣突然了悟,不是繡娘做的慢了……隻是因為,要做兩件嫁衣的時間,怎麼快的起來?
陸卿衣忍住了馬上回身去問他的衝動,也忍住了大哭一次的衝動,反倒是走上前去,略帶虔誠的撫著嫁衣。
紅色嫁衣,琴瑟和鳴鳳凰於飛,金絲銀線,鳳凰都是極為生動,袖口纏繞了銀色的絲線,繡了鴛鴦戲水的圖案。
走近了,她才看見,原來不止是嫁衣,還有鳳冠也在。她心中有了一些清明,怕是,這一套都被他準備齊了罷!
“卿兒?”
直到外麵他清朗的聲音響起了,她才似醒來般的輕輕應了聲。“師傅……”
“恩。”黃藥師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兩人雖說隻是隔著一個薄薄的屏風,卻又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她在這端捧著他給的嫁衣想他,而他在那端……
陸卿衣雙手捧著嫁衣,張嘴想問他,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問什麼。
“啊……”正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陸卿衣驀地一聲驚呼,卻見黃藥師竟是走了進來。
他們成婚以來,雖說沒有刻意避諱,但是基本上陸卿衣換衣的時候都不會出現黃藥師闖進來的情景。所以這次黃藥師走了進來,才讓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師傅……”她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喊著。
“我來幫你罷。”黃藥師好笑的看著她吃驚的樣子,拿過了她手中的嫁衣放到一邊,徑自為她解開衣扣。
“師傅……”陸卿衣呆呆愣愣的看著他手指動作,腦子忽然不好使了,隻是喊著他。她倒沒有去搶白,兩人已然是兩年夫妻,那就沒什麼說不能被他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