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她的眼角還有殘餘的眼淚,這似乎是忍耐了很久的一天,直到最後到來的時候全都一下迸發。她抹著眼睛,邊哭邊笑的對我說了一句話。隻是單純的,發自肺腑的說,“我沒想到會這麼快,其實我還沒有活夠……”
“那我們就不要這樣走了,我會陪你,會陪你……”女孩的木器突然失聲痛哭起來,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著,話已經說的含糊,就好像是離開了大海的水滴,一旦脫離,隻會灰飛煙滅。
她們抱了很久,女孩還是脫離了母親的懷抱。她一步步走向我,拉著我的手便向外走,女人想向前阻攔,卻被後麵的人攔住了。“那又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就這樣看著,難道就忍心嗎?多好的孩子啊!”
淒厲的聲音在身後回響著,嘶聲力竭。女孩握著我的手卻攥的更緊了。她把我拉倒了屋外,梧桐樹的幹支上不時落下大塊的雪,徹骨的涼,可是卻無心搓著凍紅的手。
“你覺得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她望著天空,雪過初晴,竟然可以依稀看到幾顆星子。
“過的怎麼樣。”我重複著她的話,“我曾經想過自殺,可惜自殺未遂,再之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重頭開始,失去了一些,可是卻又收獲了一些。”我向她苦笑,“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轉頭看著我,“感覺還不錯,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怎麼回事,突然問這些。”我苦笑著,隨後卻又慢慢冷靜了下來,“以前確實有啊,就是這樣的天,這樣一起看過星星。自殺之後見過他幾次,原本以為我可以徹底忘了他,事實證明我愛他愛得太深了。”
“後悔嗎?現在這麼痛苦。”
“大概會後悔吧,要不是因為當時的一時衝動,或許現在也會過得不錯吧。”
“我也有喜歡的人呢。”她笑著說,“真羨慕你還有機會,可是我卻沒有機會了。我一直喜歡他,卻沒有膽量告訴他。我機會已經做完了所有我想要做的事情,隻剩下這一件沒有完成。我美感告訴我媽媽,我怕又會給她添麻煩,所以想拜托給你。”
我看著她的眼睛,澄澈的沒有一絲汙濁。這是一個女孩最軟弱卻又最堅強的時候,最無力卻又最堅實的委托。“當然可以,自殺專賣店員工叢安,願意為你效勞。請問您的願望是什麼呢?”
女孩笑笑,“自殺專賣店?早知道有那種地方,我就不會來這裏了。不過也好,在這裏遇見了。”
她很鄭重的在寬大的衣服裏拿出一本日記,娟秀的字體寫著自己所有的心思。“雖然有些老久了,可是我能做的事情也隻有寫日記了,請再我死了之後,把這個日記給他。還有我隨身佩戴的項鏈,老媽她一直拿在身邊,最後肯定會扔進火化爐,到時候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