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寰不滿地哼了一聲。大劉看見他的反應,朝肖曦抬了一下下巴:“那這樣好了,讓嫂子去跟肖曦說,你就別再為難他了。說實話,跑船辛苦得要死,我還真擔心我侄兒的小身板能不能經受得住呢。”

肖曦聽見大劉說自己,無聲地朝他做了個鬼臉,被大劉瞪了一眼。肖曦含著笑,轉過臉去看鄭海飛。鄭海飛已經換完了所有的多肉,回到這邊來了,他看見肖曦的釣竿,無聲地笑了笑,說:“劉叔,多肉已經換好了。肖叔叔釣到蝦了嗎?”

肖宇寰提起手裏的釣竿,上麵空空如也,連蝦餌都沒有了。大劉在一旁笑起來:“他呀,釣了一上午了,就釣了三隻蝦,還不夠塞牙縫呢。”

肖宇寰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不自在的神色,嘴裏說:“我又不能吃,釣著玩而已。”他現在身體沒完全康複,禁了一切魚蝦。

鄭海飛笑起來:“釣勝於蝦,肖叔叔享受的是釣蝦的過程,不是結果。”

肖宇寰明知鄭海飛是在奉承自己,但還是十分受用,得意地朝大劉挑一下眉:“聽見沒?”

大劉和肖曦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肖曦還悄悄地朝鄭海飛豎起了大拇指,拍馬屁拍到家了。

鄭海飛笑了笑:“那肖叔叔您慢慢玩,我先回去了。有空就來隔壁大棚坐坐吧。”

大劉在一旁說:“他那最近不少花開了,怪熱鬧的,你要是想去看看,一會兒我陪你去走走。”

肖宇寰不置可否,專心致誌地盯著池子裏看。

鄭海飛先回去了,肖曦過了一會也過來了。鄭海飛問他:“怎麼不陪你爸了?”

肖曦說:“劉叔陪著他,而且他現在挺能自得其樂的,我又不能跟他說話,在那幹坐著,挺傻的,還不如過來幫你的忙。對了,我看我爸對你好像態度還可以啊。”這是個好信號。

鄭海飛挑了下眉:“我那陣子忙裏忙外地跑腿不是白跑的,你爸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那也不錯,沒白付出。我過兩天得給我媽打個電話,透露個想要回來的口風,試試我爸的態度,不然老這樣也怪難受的。”今天大劉說了那些話,他爸的態度好像有些鬆動,肖曦決定趁熱打鐵,否則父子見了麵隻能當個陌生人,總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鄭海飛點頭:“也好。”

肖曦說:“我來幫忙吧,現在要幹什麼?”

鄭海飛說:“我最近打算育一批苗,你來幫我吧。”

“好啊,要拌土嗎?”肖曦問。

鄭海飛猶豫一下:“拌土還是我來吧,太髒了。你去幫我整理一下架子,騰出地方來。”

肖曦一挽袖子:“跟我說髒,我什麼活不能幹?”想當初在船上的時候,天天都鑽機艙,那身上經常是黑乎乎的機油,拌土這點髒完全是小菜一碟。

鄭海飛笑了,沒再推辭:“那就來幫我的忙吧。”

羅眷正在大棚裏檢查多肉,看見他倆戴著口罩,一個倒土一個攪拌,忍不住嚷嚷來:“喲喲,早就該這樣了。你搬土來,我和泥,夫夫恩愛苦也甜。”說著還哼起了黃梅調《天仙配》。

肖曦看一眼正在彎腰鏟土的鄭海飛,灰頭灰臉的,還真像個農民,再看自己身上的泥灰,跟鄭海飛也差不多,不過這有什麼關係,跟他在一起,當農民也開心。

忙到半個下午,鄭海飛停下手裏的活:“不忙了,去洗澡。”

肖曦看著鄭海飛:“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