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猩猩是怎麼回事？他的【感性】？”高賢聽到季和這麼說，心裏有點堵。
季和搖了搖頭，說：“不是，這裏不方便說。手術室的人的身份，”他對高賢拋了個“你懂得”的眼神，“那隻【感性】應該是想殺了她，被你攔住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出手。”
高賢倚在桌子旁，雙手交叉在胸前橫過插在肋間，“你上午不是給我打了電話？我猜這或許與你有關，便出手了。”
季和說：“沒怪你。”
高賢：“我知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嗯，”季和雙腳落地，小腿上的痛感已經沒那麼強烈了，“總之這裏麵的事。”他在唇邊比劃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高賢並起二指在額前一劃，敬了個禮。
林恒皺眉，意識到了二人交談時，問題的關鍵：“他也是【感性】？”
“噓，”季和伸出食指比在唇邊，“回去再說。”他左腳踏出了門口，抬起頭正看到手術室門口的燈熄滅。
露露和肖雯妙還有個他不認識的胖乎乎小姑娘等在外麵，醫生出來她們圍了上去，醫生摘下口罩輕輕擺頭。露露沒忍住情緒，大喊了一聲哭了出來，若不是肖雯妙二人撐在她的兩邊，露露非摔在地上不可。
結果可想而知，手術室裏的人沒活下來。
季和收回了腳，一言不發的走回到小床的位置，重新坐了回去。
高賢歎道：“我去看看，等人走了我就通知你們出來。”
林恒點點頭，移了把椅子坐在季和對麵。季和低著頭，手掌向上攤著，他的瞳孔沒有焦距，眼前一片模糊。兩秒後，手心內一片濕潤。
“她沒有親人，”季和咬著牙說，“就算是有人來，也是假的。”
林恒默默地聽著，季和繼續說：“譚青峰會找人冒充她的父母，對外說是一場意外。”
露露的哭聲傳遍了整個走廊，她與喬莉並無交際，卻沒想到人與人之間的緣分能如此淺薄，今日一上午便是最後一麵，此刻能放聲慟哭為喬莉送行的也隻有她了。季和坐在屋內，不說話，他在記住今天，記住這份悲傷。
林恒看著季和的袖子中露頭的圓形紙片，輕聲問道：“她會葬在哪裏？”
“公墓。”季和抬起頭，眼圈潮紅。
林恒伸出手，用拇指撚去了他眼角的濕潤，“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
季和咬著嘴唇，沒說話。他早就想到了結果，他早就知道了結果，隻不過接受還需要一段時間。
林恒把綠色擋簾拉上，隔絕了他們與外界的聯係。雙手放在季和的大腿上，自下而上敲著季和的臉，他目光澄澈又真誠，與季和做著保證：“你也想通了不是嗎？”
“林恒，”季和輕擰起了自己的眉頭，“你有時候真的很壞。”
林恒淡淡地勾起嘴角，令人感到如沐春風，他閉上了眼睛與季和越靠越近，喉結上下輕動：“別難過了，求你。”說著，他的嘴唇吻上了季和的嘴唇，隻是安慰性的一碰便分開了。
微涼的風從窗戶中吹了進來，帶起了淡綠色的簾子。露露跟在醫生後麵去做後續處理，三個人經過門前沒有心思的朝裏麵探頭，不知道自己老板與他的前任司機也在。
高賢站在門口，摘掉了眼鏡，輕聲道：“她們走了，你們也趁現在走吧。”
林恒給季和讓開空間，季和對高賢點了點頭，出門時便看到了醫生們推著病床，病床上的白布隆起了一個人形。林恒站在季和的外邊，季和頭也沒拐，咬著牙往前走去。
高賢唇邊發癢，戒了很久的煙癮在此刻發作，他想了想還是轉身追上了季和。
在高速路上奔馳的黑車裏，坐在副駕駛位置熟睡的茉莉突然大叫一聲，差點把K嚇得踩刹車。她用手背抹去了一臉的汗液，K拍了拍狂跳的心髒出聲問道：“【感性】出事了？”
茉莉哼道：“讓我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回基地。”
“你想做什麼？”
“不告訴你！”茉莉怒了，“你掉頭啊！我要回去！”
K心裏狂飆髒話，麵上還要矜持的警告她：“瘋了吧？單槍匹馬挑季和，你想死的快點嗎？”
茉莉忽然冷笑了起來，對K道：“你知道那圓片除了能抹去【感性】的蹤跡讓實驗室那邊無法追蹤，還能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