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默不作聲地打開了後門。
季和捏著袋子口，把它放在雙腿上，整個人癱進座位裏，哼哼唧唧的聲音發懶：“我的寶貝兒就是好，一上來就想睡覺。”
“別裝，”邵炆毫不留情麵，戳穿了季和的謊話，他能看出來這兩個人吃了不少苦頭，尤其是季和折騰得瘦了一圈。所以，更不能讓他含糊蒙混過關，“老實交代，手上又是怎麼搞的？這一次怎麼這麼多傷？”
“嗯……對方太強了唄，”季和確實有點困還有點累，大批量放出【理性】的後遺症還在，見到熟悉的人和物讓他一下子放鬆了，如同一直緊繃的橡皮筋失去了彈性，疲倦感席上來令人無法招架，“你和小林玩會兒，我先睡了。”
“你……”
邵炆沒法，還是讓季和給溜了。不過，問林恒也是一樣的：“你們倆這是怎麼搞的？”
“是我的錯，”林恒主動坦白，“我的【感性】失控了。”
“失控？”邵炆問，“具體點兒。”
林恒在腦海中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適的話來描述那天的事情，“我沒辦法指揮白狼，在思想中都看不到它。”
奇了怪了，邵炆的手握緊了方向盤，青筋微凸，“也不能收回？”
“不能。”林恒道，非但不能收回，它還會主動攻擊敵人呢。但是這一條他濃縮進這次任務行動中了。林恒話少，但概括能力強，既然邵炆問了那就省的跟擠牙膏似的對話，不一會兒他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邵炆抓住一點，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季和靠吃藥來恢複精神力？”
林恒頷首，透過後視鏡看著邵炆，言下之意是，有什麼問題嗎？邵炆瞪了正在熟睡的季和一眼，略有歉意道：“這事怪我，沒提前問清楚。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沒有建立精神連接？”
“精神……連接？”林恒丈二和尚了，他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專業術語，更別提建立不建立了。
紅燈停，邵炆踩下刹車，車子開得很穩，季和的胸前又勒著安全帶，看起來紋絲不動。
“你們倆是搭檔，【理性】是可以依靠【感性】恢複精神力的，並且這種方式最有效還沒有副作用，吃藥的【理性】一般都是沒有【感性】的，你沒來之前他確實可以依靠吃藥的手段，但是。”邵炆看到交通燈變色，把話留在了路口。
但是之後是什麼含義。林恒自然懂得。他低下頭，路燈的暗影在他的發旋上一層一層閃過，邵炆聽不到他的回音抬起頭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心中歎了口氣，“季和的脾氣倔，你不要理他。手傷的嚴重嗎？”
“不。”林恒回道。
“啊——哪裏不了？被鬣狗差點咬斷半個手掌，”季和打了個哈欠，轉著脖子睜開了雙眼，他還把自己的手在邵炆麵前晃了晃：“我這個也是，工傷。讓老譚給我放兩天假。”
“去，”邵炆把他的手推開，嫌道，“裝睡。”
“真睡了一會兒，畢竟我沒有建立精神連接。”季和說得坦蕩，竟然讓原本想指責他的邵炆失去了言語的動力，“你可千萬別告訴老譚哦，不然章嘯都要受牽連的。”
邵炆一早就想到了季和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章嘯替他瞞天過海，否則這道程序沒走，在譚青峰那裏都過不去：“我不說可以，明兒你去找老譚，我帶著林恒去找章嘯。”
“唔，可以。”季和挑起眼皮，在後視鏡裏盯著林恒，“明天和章嘯說清楚這件事情，說不定你會引起科學家對【感性】的重大發現。雖然我覺得以章嘯那個腦子成功率為負，但是呢，去試試吧。”
邵炆無奈地搖頭，這哪裏是安慰了？
林恒抬起頭，認真道：“季和，建立精神連接。”
“不要了，好麻煩，是不是啊，邵炆？”季和向邵炆的方向瞥去一眼，後者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開車：“這對你有好處，再說，你不想深入研究【感性】？”邵炆淡淡的說。
置身事外固然是好事，這也意味著你永遠無法撈到好處。
季和看向窗外，夜晚路邊的樹猙獰的向四處伸展。
“那好，等你穩定下來，就建立精神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