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道：“既然不需要了，那你們還要祭品做什麼？”
“不是啊，村長不是……死了嘛……”王桂香咬著嘴唇，道，“是他說的木依吉不需要祭品的。”
“我懂了。”林恒與季和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樹的死就是因為當年的他說了那句話，佤族斷了祭祀的傳統，按照他們的理解就是得罪了木依吉，所以才會慘死在梅吉河邊。現在重新祭祀，也不過是安慰躁動的木依吉，季和笑了起來，問道：“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是什麼使者，就是個被選上的倒黴蛋？”
“這……我不知道。”王桂香覺得他言之有理，可巫師的話也不能不信，陷入迷茫的人第一反應就是封閉自己的思想，再用簡單易解的理由給自己洗腦。
三個人正聊著，屋外忽然傳出了一聲躁動。王桂香暗叫不好，她把那名少年給忘了。
房門被李葉暴力的推開，少年臉上帶著剛睡醒的紅印，顯然是他在外麵等王桂香等得無聊了，脖子一歪睡過去了。
李葉看著桌上的飯菜，更是胸悶，罵道：“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季和淡笑道：“怎麼，上路前連頓飽飯都不讓吃了？小心我變成餓死鬼後，天天找你蹭飯。”
張瑋從李葉的身後跑了進來，趕忙抱住季和，一臉深情的說：“哎喲，哪有這樣詛咒自己的，別瞎說！”兩個人表麵情深義重的，實際上張瑋偷偷往季和的手心裏塞了個小瓶子。李葉沒注意到兩個人的微小的動作，上去一手抓過張瑋的手臂，一手抓過王桂香的手，多餘的話也不說了，扯著兩個人走了。嘴裏還巴拉巴拉的對少年講了一串話，少年低著頭走在最後，關門上鎖一套合成。
屋內再次隻剩下林恒和季和兩個人。林恒沒瞎，看得真切：“他給了你什麼？”
季和用拇指挑開瓶蓋，從裏麵倒出了一枚白色的藥片，“緩解精神疲勞的藥，你要來點兒嗎？”說著他把藥扔進嘴裏，仰著頭沒喝水幹咽了進去。霎時間，天旋地轉，季和閉著眼睛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穩住身形，他低聲喊了一句“小林”。林恒不知道他吃的是什麼，隻是被這麼虛弱地似貓叫的聲音一喚，兩隻腳不聽使喚的走到了季和的身邊，像個機器人般任季和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平複。或許這人真是老天爺派來的使者？不然這聲兒怎麼這麼有魔力呢。
林恒任他靠著，等了有三五分鍾的時間，季和的手勁才小了些，繃直的雙肩泄了勁，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滿臉的汗水。
“好了，”季和鬆開了手，語氣輕鬆了不少，“給我當了好幾次靠墊兒，回去給你漲工資。”
他這次睜開眼，透出一層光亮，一看精神就比之前好了不少。
藥效這麼快，絕對有副作用。要放平常，林恒絕對不會追問，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就想知道他這個藥治什麼？有沒有什麼後果，“這到底是什麼？”林恒拉過季和的手腕，使了個小擒拿手，直接讓他手心朝上，攤開了藥瓶。
小指長的棕色瓶子，被粉白的掌肉裹著，強烈的色差礙到了林恒的眼。
“緩解精神疲勞的，”季和抽了抽手，發現動不了，索性放棄了掙紮，“不過沒取得專利，也就沒名字。”
“你敢吃？”沒取得專利沒上市的藥都敢扔嘴裏？林恒真的懷疑季和的身份了，“毒//品？”
季和合攏手指，哭笑不得：“腦洞這麼大呢，我朋友是醫生，我讓他幫我研製的。【理性】是靠這裏的力量。”他用沒被攥著的手指了指腦子，“副作用很大，就像在你的腦袋裏放煙花一樣。”
“能不吃嗎？”林恒問道，聽著季和的形容就覺得肉疼，怪不得剛才自己都站不穩。
季和別有深意的看了林恒一樣，顫了顫手：“那就等我在床上躺半個月休養吧，你端著我的手不累啊？”
聽到調侃，林恒鬆開了手。這麼難受都能挺，看這樣子這位大少爺也沒那麼嬌氣啊。
剛想到這裏，季和就扶著自己的手叫喚了起來：“給我都抓紅了，工資不漲了，全當你賠給我的醫藥費。”
林恒無語：得，當他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