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會說普通話啊，”季和哼笑一聲，聳著肩膀道，“在江大爺家看過照片。”
“不可能！”李葉回的迅速，又鏗鏘有力，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如此有底氣，“你是木依吉派來的使者，不要騙我！”
季和一頭黑線，一本正經談判的時候忽然聽到中二的話會讓人憋出內傷的，他輕咳一聲，試圖穩住自己的情緒，“你為什麼這麼堅決的否認？難不成江大爺和你的父親之間不是像你和江春似的。”
“不要把我和他比在一起！他是我們家的恥辱！”李葉爆喝道，吼得離他最近的張瑋差點耳鳴。張瑋撇撇嘴，小聲嫌棄說，“真不知道誰是他家的恥辱。”
季和隻是提出猜測，既然這間屋子是李樹的，那被撕了一個角的照片肯定也是他的，這位人人尊敬的老村長究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讓自己兒子連聽他的名字都覺得丟人。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的！”李葉說的抑揚頓挫，本想過去狠狠地揍季和一拳，但奈何忌憚林恒的實力，“你果然是不祥使者！”他猛然拉過張瑋的衣服，硬扯著他離開了屋子。
“怪不得這小子對他父親的死這麼淡然。”季和的眼中抖出一梭精明的光，他對惹怒李葉毫不在意。
林恒坐在一邊，又是忽然出聲，你打算怎麼做？
“我……”季和正要款款而談，眼珠移到了林恒的臉上，舌尖一轉，把問題拋了回去，“你的想法呢？”
“直接問，我沒有‘使者’的問題。”
季和敢拿人頭擔保，這人就是故意的拿話逗自己，小兔崽子私下倒是能說會道，不跟人前似那悶葫蘆的：“那名巫師值得調查，但不如先來探討一下李樹到底對李葉做過什麼？能讓他這麼反感。”
兩個人正說著，門又被敲響了，外麵傳來了王桂香的聲音，這次跟著她進來的倒不是李葉了，是那日怕得不行的少年。他跟在王桂香的後麵，手裏拿著把鑰匙。季和幫王桂香把飯放到桌上，低聲問道：“他就是看著我們的人？”
“嗯，從小跟著李葉。”王桂香看了少年一眼，少年誤以為季和對她講了有關逃跑的事，忙催促著王桂香出去。
王桂香歎了口氣，“你有什麼要的，就跟我說，我都給你準備好去。”
“王大姐，我問你，這個人你認識嗎？”季和背對著少年，在口袋裏掏出了照片，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問著王桂香。
王桂香皺著眉頭，拉近了照片，看了一會兒忽然驚訝道：“這眼睛、這鼻子！怎麼和我家江春的這麼像！我想起來了！”
季和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先不要說，讓他走。”
王桂香點點頭，“等我一下。”說完，她走向了少年。
季和與林恒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又有一件不得了的秘密即將浮出水麵。
少年惴惴不安地點頭，王桂香又笑著說了兩句後，少年拿著鑰匙走了出去，把房間留給了三個人。
季和幫王桂香拉了把椅子坐下，王桂香一邊講，兩個人一邊吃飯補充體力。
“想起什麼了？”季和迫不及待地問著。
王桂香臉上忽然多了兩道紅暈，語調比剛才高亢不少：“這是江春的阿媽！我剛嫁過來的時候，幫我阿爹收拾房子的時候看過這張照片！”
“你確定？”她的話一下子坐實了季和的猜想。
“當然了，我問阿爹這是誰的時候，他還給我罵了，我記得特別清。咦？怎麼村長的臉被撕了？”
“你從未見過江春的母親？”季和問道。
王桂香點點頭，“是啊，聽說她生完江春後就失蹤了。”
林恒放下筷子，“失蹤？江大爺沒有去找過嗎？”
“找了。”王桂香也是聽人說的，說江大爺當年娶了個漂亮媳婦，不過好景不常生了江春之後，就不知道跑去哪裏了，江大爺到處去找都沒找到，便一直在村裏，所有人都蓋了新房，他就死活不移地方，說是怕媳婦回來之後找不到家。
季和望著缺角，若有所思。
“不對，”季和看著照片，越看越不對勁，終於發現了一處他遺漏的細節——那女人的手指在勾著李樹的衣擺。若不是死盯著那篇微小的區域，季和也不會發現肉色與橘黃的區別，觀察到了這點之後，再看女人的表情。季和勾起了嘴角，把照片甩給林恒，他麵向王桂香笑道，“李樹的屍體是在哪裏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