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華二十六年,舉國哀悼。
悼的,是北陸的王後,閻華帝君的妻子,鳳淩卿。
王後娘娘是怎麼死的,無人知曉。
但眾人皆知的是,王後娘娘死的那一夜,白熾之火將整個北陸都照明了。
自此之後,帝君便一夜白頭。
周遭列國聽聞如此消息,紛紛送來悼念之詞,以慰帝君喪妻之痛。
百官不敢再提後宮之事,以免戳到帝君痛楚。
第二年,帝君出兵三十萬,剿滅吞魔大陸,將血洗吞魔王室。
將吞魔鳳家之人斬首於王後墓前。
閻華二十八年,帝君助南皇帝君擊潰芷東軍,與南皇簽訂盟約,今生永不再戰。
芷東國那邊,雖然戰場受挫,不過借著芷東富商錢生的財力,民生倒是搞得風生水起。
西戎國原意趁著閻華帝君喪妻又喪友的哀慟之時,趁虛而入,拿下北陸邊境城池。
卻被帝君連同南皇大軍壓境,將其殺了個片甲不留。
同年,靈巫一族被閻華帝君尋得住處,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沒有人知道為何閻華帝君會與靈巫一族結怨,有傳言道,靈巫一族的人,曾經害過王後娘娘。
孰是孰非,誰也說不明白,畢竟這是上位者的戰爭,老百姓們,也隻是聽一聽,平日無聊之時,拿來嘮一嘮嗑。
“帝君,李用大人覲見。”蕭瑟帶著李用到了鳳淩卿以前住的寢殿,敲了敲門,得了應允方才進來。
從王後娘娘去世之後,帝君便是日日在此,連接見大臣,批閱奏折也不曾離開一步。
他說,在這裏,興許娘娘哪天回來了,他還能夠見上一麵。
“李用大人,有何事?”
放下手中奏折,蕭無心抬頭看向他。
今日的他,並沒有戴玉旒,雪白的發,用玉冠束起,橫著插了個玉釵,顯得斯文儒雅。
“帝君,邊境處,西戎賊寇騷擾,王川將軍已經鎮壓下來了。我國近兩年來,征戰頻繁,如今時局已經安定下來,民生方麵,還需要大力發展才是。糧田,紡織,經貿,私塾的發展,已是刻不容緩,畢竟現在戰爭已經消停了些,一國經濟與建設繁榮才是現下最應當做的事情。”
李用所言,皆是良言,蕭無心略微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李大人所言極是,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吧。”
“是。”得了禦上批準,李用臉上的神色放鬆了些,叩首領旨,起身,退了下去。
待李用走後,蕭無心繼續低頭批閱奏折,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方才放下朱紅,靠在椅子上略微眯了一小會兒。
“帝君,歇息一下吧。”蕭瑟端著一盤糕點走了進來,方才蕭無心的桌案上,輕聲道。
“這是……”看著桌上這盤精致的點心,蕭無心麵露疑惑,這閻華殿中,還從未見過這種糕點。
“還不是罌粟那丫頭。自從兩年前,她受了重傷不能行走之後,就整日抱著醫書和菜譜研究,這不,這幾日又不知道看了什麼單子,做了個這玩意兒。”
將糕點又向蕭無心的麵前推了推,蕭瑟道:“怎麼說也是那丫頭的心意,帝君你給點麵子吧。”
蕭無心笑了笑,起身,拈起一塊往嘴裏塞,清香可口,甜而不膩,的確是好吃。
“還不錯。”蕭無心讚道。
然而想起罌粟的傷,蕭無心便又臉色憂鬱:“罌粟她的腿……”
“腿上還是一點知覺也沒有,就連琉璃那丫頭也琢磨不出來。若是王後娘娘還在……”
若是王後娘娘還在,罌粟的腿或許能夠好起來吧。
蕭瑟想要這麼說,然而在提到王後娘娘四個字的時候,帝君的臉上,便已經是一抹蒼涼悲愴,讓他不忍再說下去。
其實在鳳淩卿離世的那個夜晚,蕭無心已經將一切都想起來了,包括他服下斷情丹,包括他被若心刺入百彙,消了記憶。
若心在他恢複記憶之後,就貶為庶人,送出了宮,
後宮的那些嬪妃,也被他一夜之間廢黜了位份,另擇他人該賜婚的賜婚,該送走的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