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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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微暗的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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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又離開,如同一陣微風。

不,不,不對,這樣的比喻實在很不恰當。他從來就不像風,風是空氣的流動,可他的出現帶不起空氣哪怕最輕微的漣漪,至少我感覺不到,這恐怕還是第一次。他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仿佛不存在,但你卻無法忽略他,因為那雙眼睛會讓任何靈魂燃燒,蝕魂直到最堅強的心屈從於最原始的欲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小伎倆,但有一點再清楚不過,他絕不是個單純的人。

第一次遇到他是在黑口袋俱樂部。我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俱樂部或酒吧,如果硬要有個理由的話,那隻能說我是個詩人,我隻在夜晚尋找獵物——逐漸消散的靈感。星空下的城市美得輕佻浮華,因為夜晚隻屬於放縱的靈魂,但僅僅呼吸著暗夜裏墨綠色的空氣,整個世界也會有種別樣的崇高感和神聖感。

來到倫敦的一個月裏,我幾乎逛遍了所有的俱樂部,它們全都一個樣,除了喧囂別無其它,而曾經撼動過我的喧囂已經讓人膩煩。我打算離開,可就在那晚,“黑口袋”卻闖入我的視線,它是如此的不起眼。沒關係,我要的隻是罪惡的記憶。

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靠近我告訴我

在這兒在任何地方

丟掉所有偽裝

這次

我一定屬於你

……

歌聲充滿著大廳的每個角落,舞池裏是蛇一般扭動身軀的男女。我找到一個角落的空位,要了一杯威士忌。舞台上那個抱著吉他演唱的年輕人光彩四溢,金色的長發在狂躁的舞動中有些淩亂,但在燈光的照耀下卻顯出另一種朦朧難辨的美感。嘶喊般的歌聲漸漸平靜,仿佛沉到湖底被水圍困般的窒息。他低著頭,長發垂落,遮住了臉。

我耳邊粗重的喘熄

漸漸

漸漸沉重

你肯定聽不到

你在妒忌嗎?

妒忌是燃燒的火種

請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我

看著我

最愛的惡魔

……

挑逗、魅惑、略帶沙啞的嗓音比任何致幻劑都更讓人沉醉。聲音也會成為毒品。

表演結束後,吉他弦撥出的餘音仍在空氣中震蕩。他抬起頭,將金色卷發從前額向後掠去,的確是張漂亮臉蛋,隻可惜上麵沒什麼表情。他下台之前,眼睛掃過大廳,正好停在了我這裏。沒錯,四目相對。我不打算回避,就在那一瞬間,他嘴角呈現出美麗的弧度,一個妖嬈無比的笑容。收回視線的同時,他和隊友們迅速離開了大廳。

記得我最愛的人曾經說過,你總是顯得過於幼稚,即使給你上百年上千年的歲月,你仍然學不會成熟。沒辦法,我想我喜歡上了那雙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我完全掉進了這個黑色的大口袋。我從沒和他說過話,隻是坐在角落的那個位置看他表演,僅此而已。在他眼裏,可能我也是在表演罷了,一個孤高的可憐蟲,當然,如果他有夠關注我的話。

第五天夜裏,他沒有出現。天快亮的時候,我離開了俱樂部,街上行人稀少,冷清寂寥。其實這是一天中我最喜歡的時間,帶些騷動的安靜,有著躍躍欲試的意味,很多事情將要發生,很多事情就要結束。身後的腳步聲時停時響,雖然很輕,但這家夥已經跟了我三條街。想探測我的身份?還是單純的打劫?我可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你,也不想探究你的內心。

泰特街31號,這裏是我租下的臨時公寓。天邊已經開始泛紅,撥開窗簾一角,我看到他就站在對街,正望著我所在的位置。喜歡捉迷藏?直接搭訕不就行了,看來咱們都是古怪的人。他戴著一頂黑色闊邊帽,身穿鑲有金色絲線的天鵝絨緊身衣,像是剛剛從舞台上退下來。沒過多久,他便拉低帽簷離開了。我突然很想放聲大笑,看來明晚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嗯,該怎麼說呢……你太自信了,”我的人生導師曾這樣說道,“自信沒什麼不好,但是,當你將它放在第一位的時候,反而更容易墜入迷網,至於結果就更難說了,可能最終導致你對自己無限的懷疑!”她的話從來都不確定,我聽進了所有的,卻忘了大多數。黑暗總是無處不在,我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住。我困了,真的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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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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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帶著最後一抹血色沉入深淵。

我放下藍色絲綢窗簾,在屋裏來回走動,不安而又緊張,我不想承認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感覺,實在很糟糕。我停下來,看向鏡中的自己,麵色紅潤,微皺的眉頭慢慢展開,一抹笑容漸漸爬上嘴角,一個狩獵者理應帶著笑容捕殺。今晚他一定會來,我要做的隻是等待,等待獵物自動靠近。

在門鈴響起的前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這次我會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進行一場純粹的談話,盡管這聽起來很奇怪也很諷刺,要知道,這隻是個試驗,至少開始時我是如此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