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生二三事(1 / 2)

陳煌此刻很惱怒。

*不僅僅是因為他穿越了,而是因為他剛剛又穿越了。

*之所以說又,自然是因為先前已經穿越了一次或者是多次;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的第十七次出生。

*事實上他的第一次穿越還是比較痛快的,雖然結局算不上是皆大歡喜,然而總的來說對於這樣的特殊經曆陳煌心中還是歡愉多一些的。

*隻不過生命這種東西,走到盡頭的時候,要麼是自己看著別人死,要麼就是別人看著自己死,無論活得如何精彩痛快,死這種事情總算不上令人愉快,因此在死去活來個幾次之後,複雜點說叫“受夠了生離死別,再次出生之時滿腔憤懣悲傷痛苦不屈”;簡單些就是“靠,又他媽穿了?!”

*靠,他媽又穿了!**陳煌瞪著剛剛能睜開的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滿臉皺紋甚是慈祥的老嫗,不過以他豐富的經驗隨後就反應過來這大概是個產婆奶媽之類的角色。旋即看到了一旁躺在軟榻上的麵目姣好神情柔和的年輕婦人,大概這位就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了。

*正當陳煌心中疑惑怎麼沒看見父親的時候,身處的應該是起居室的房間的門突然開了過來,隨後一名身著戎裝風塵滿麵的青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進門後便直奔向躺在軟榻上的年輕母親。

*“夫人!”

*“相公!”

*唔,老爹現身了。

細打量那個正握著夫人手輕聲言語的身影,隻見他眉眼如刀削,唇鼻如斧鑿,身材中等卻挺直著腰;雖是麵有風塵,然而目光堅直發髻絲毫不見散亂,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而這柄利劍在衝到了夫人身邊之後,卻又似化作了繞指柔。

*陳煌轉著眼珠打量了半晌,半晌後他的父親大人也轉過頭來盯著他看著,慢慢走近,伸出手指向陳煌,有些僵硬地回過頭說了一句讓陳煌頗為惱火的話:“就,就這玩意兒?”

*惱火的當然不是陳煌一人,作為他母親的陳夫人,當即柳眉倒豎,瞪著一雙清秀的眼睛,倘若不是前些日子才生了孩子身體虛弱恐怕都要下榻扯夫君的耳朵:“姓陳的,你又亂放什麼狗屁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他是你兒子,你陳武的兒子,你說他什麼玩意兒你不也是是什麼玩意兒嗎!”

*這話說了陳武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輕咳兩聲,俯下了身子細細打量身前的嬰兒,良久突然伸出了手。

*陳煌有些驚恐,麵前的麵容嚴肅的父親向自己伸出了手,再加上先前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讓自己頗為惱火的話,難道自己這一世成了什麼妖物而這個冷酷的父親是要替天行道大義滅親嗎!

*那這絕對可以算是自己有生以來死的最快最莫名其妙的一次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如陳煌自作多情的想象那樣發展,那隻手隻是放在了陳煌的臉上,把初生嬰兒粉嘟嘟的臉蛋揉成了一團;而令陳煌頗有些畏懼的父親大人,咧嘴笑了起來,“乖兒子。”

*陳煌用盡全身力氣地翻了個白眼。

*一旁的陳夫人也笑了出來。

*一家三口一個掩嘴輕笑,一個咧嘴傻笑,一個翻著白眼,卻也算是個寧靜祥和的氣氛。

*隻是忽聞門外傳來的一聲尖銳的嗓音:“聖旨到——”

*陳武收了笑容,理了理衣衫,往門外走去。

*話說陳武此人,乃是大唐五年前的武狀元,娶的是當朝宰相王明陽的女兒。本應前程似錦,卻不知何故在兩年前被調到了大唐西南海岸的一個小鎮。前段時間那裏突然發生了大唐從未遇見過的巨大海嘯,淹沒村莊無數自不必說,漁民百姓甚至是官府軍部都是也是死傷無數。陳武身為武狀元,僥幸逃得不死,隻是損失如此之大是以他必須回京述職,倒是正好趕上兒子出生。此刻有聖旨頒布倒是讓人心裏多少有些惴惴。

*然而當事人陳武卻是步履穩重目不斜視,直至到宣旨太監麵前麵上都是絲毫不見憂色,下跪行禮,不卑不亢。

*“下跪者可是昔年武狀元陳武?”說話的是個麵白無須,衣著華貴的中年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