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淳是一個不喜歡驚喜的人,他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計劃進行,於是他皺了皺眉,舉起左手,大拇指開始在其他手指上飛速地掐算。
就在許道士低頭計算的時候,他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許博士伸手接過電話,
發現那是前台護士打來的,那個小姑娘告訴許博士,今天他的第一位病人已經到了。
“哦?已經到了?請他進來。”
許博士一邊掛斷電話,一邊看了一眼手表。此時距離他進入診所還不過半個小時,看來這第一個病人不是運氣超好,就是準備特別充分,而他手上掐算的結果也表明對方的確是誠意滿滿。
“啪,啪啪”
這時門口幾下敲門聲打斷了許博士的思索,他站起身過去打開門,見到了這一位好運的病人。
有幸拿下許博士第一個預約號的病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他約莫60多歲,須發皆白,深目高鼻,看上去卻沒有什麼精神。這位老者似乎是不良於行,現在的他坐在一張輪椅上。
在他身後負責推著這架輪椅的是一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女士。這個女孩有著細細的眼睛和眉毛,她長著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她把那頭發梳在腦後,結成一個馬尾辮,整個人因此看上去英姿颯爽,分外的精神。
在護士小姐手裏接過這位老先生的病曆後,許博士對二人表示歡迎,然後關上了門。在反身去關門的時候,他又再次感到了一股奇異的氣場,這感覺的來源近在咫尺,仿佛就是從他身後傳來,這使得他有理由相信,剛才他那無端的悸動恐怕就是麵前這兩位不速之客造成的。
許博士不慌不忙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下。他臉上掛著職業的笑容,開始和這位老人寒暄,按照一般的慣例,心理谘詢是很私密的經曆,患者往往都會要求單獨跟醫生談話,即使是至親,也會要求回避。
然而今天這位老人卻沒有讓身後那個女孩離開的意思,當許博士提到這點時,他表示沒有關係,這個女孩可以留在這裏。
當那個老人和許敬淳對話的時候,那個女孩也不插嘴,就那麼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也許是現在離得比較近,許敬淳很快就再次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種古怪的波動,他不由得微微一笑,這種波動他最熟悉了,那是常年行走在未知世界才會積攢出來的負能量。
“是嗎?那麼就讓我來看看你們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吧!”+
既然這老者都這麼堅持,許博士也就不再勉強。他裝作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隻見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就按照標準的診療流程開始問詢。
“那麼,漢森先生,請問我有什麼能幫助你的?”
聽到許博士這樣的問題,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立刻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而他身邊的女孩依然是麵無表情。
“許博士,我們是應邀而來呀,難道您忘了你給我們的邀請嗎?”
這老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像個霹靂一般在許博士耳邊炸開。這聽起來沒頭沒腦的話,意思卻非常明確,他在三天前給大袞教留了這麼一個想見麵的口訊,而如今對方找上門來了。
“這些人居然如此神通廣大,我小瞧他們了。”
老者的話雖然讓許博士心裏吃驚不小,但是他卻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
在此之前對大袞教的摸底過程中,許博士對這個教派的評價不是很高,他們非但沒有什麼進取心,隻知道龜縮在偏僻的鄉下,而且所展示出來的戰力也不過如此,當然那隻會變形的魚人的確可以算作是個驚喜。
不過光憑這點是遠遠不夠的,許博士相信哪怕隻是國民警衛隊裏的毛頭小夥子,隻要有三個這樣的年輕人,然後每人給他們發一支自動步槍,再配上足夠的子彈,這樣的魚人是分分鍾就能被射成馬蜂窩的。
總之,在探訪了印斯茅斯的大袞教據點以後,他在給大象的評估報告裏給這個教派打了一個中下的評分。而這樣一種落後的教派,這效率也高不到哪裏去,因此他做好了至少要等個十天八天才能得到對方回信的準備。
不過這個鄉下教派的隱藏實力卻遠遠超出了他之前的預估,那些鄉巴佬非但沒有乖乖的撥打他留下的那個電話號碼。相反,他們追蹤痕跡來到了紐約市,然後居然在這個超級大城市裏把他的落腳點挖了出來!